厉战烧了热水,给夏涓涓洗漱之后,才笑道:“这个院子倒是挺宽敞的,你哪儿租到的?”
夏涓涓一下子有些紧张,接着才笑道:“我先前跟郑主任到县城帮着进货的时候,无意间认识了这房子的主人罗奶奶,她去年底去京市了,房子就空出来了。我想着来县城待产,就找人问了问,便宜些租下来了。”
厉战听了,也没有深究,笑道:“嗯。那可以多住些时候,等过几天再回村里去。”
夏涓涓笑道:“嗯。”
又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要回去?”
厉战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愧疚地道:“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一趟。”
他和白子翰这次中途过来,本来就只是打算先把夏涓涓送去医院待产,就回部队,等再过十来天约莫快生了的时候,再请假回来的。
没成想歪打正着正好赶上了,但假没有多请,所以还是要先回去汇报一下,再说请假的事儿。
夏涓涓听了,眼神忍不住有些黯然。
但厉战的职业性质使然,她知道也无法要求更多。
厉战上床来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头上亲了一下,歉意地道:“涓涓,我回去之后就请假,争取很快就回来再多待几天,陪陪你和小崽子们。后面还有米面席和满月酒呢,我之前可是跟赵书记承诺过,要请全村人吃席呢。”
夏涓涓想了想,这还是她春天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厉战托送她回来的两个同志告诉赵书记的呢,一晃,居然大半年已经过去了。
“这事儿你记得倒是清楚……咱们米面席和满月酒就合二为一吧,村里哪儿有多余的米面和钱给咱们随礼?别弄得以为咱们想收双份儿礼似的。再说了,你再请假,也不可能请到二十天一个月的假吧?就趁你在家的时候,办一场也就行了。”
厉战笑道:“都听媳妇你的。”
正说着的时候,一直睡着的仨小崽子一个带一个的,都醒了,握着拳头哇哇哭了起来。
夏涓涓和厉战赶忙把他们抱起来摇着哄着。
林玉茹也过来,从厉战怀里抱走一个摇着,一边查看垫着的尿布,这次是尿了,便又给换了新尿布,旧的也没丢,就放到外面的脏衣服筐了,要洗掉循环用的。
那个年代商店根本还没有纸尿布这种商品卖,小孩子的尿布,用的都是旧衣服拆了之后的布条,并且是用完洗了再用的。
夏涓涓现在还不好直接把空间里存着的纸尿布拿出来用,就按林玉茹说的,用布条来代替。
不过,这毕竟是给新生儿用的,她并没有用旧布,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新布。
等过段时间,她再把纸尿布等拿出来用,就说是托人从京市买回去的。
换好了尿布,仨小崽子又嚎了一会儿之后,才算消停了。
夏涓涓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床上睡着,还很紧张地给他们调整着睡姿。
她记得婴儿的头型,在出生后的前三个月是还没有最终定型的,要是一直一个姿势睡觉,比如仰躺着,那大概率会收获三个扁平的后脑勺,所以要注意让他们侧睡仰躺着睡轮流着来。
厉战也挺紧张的,这么一个小不点,手臂仿佛还没有自己一根指头粗,是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等仨小崽子又甜甜地睡着了,厉战和夏涓涓才又睡下。
夏涓涓刚刚生产,肯定是不能干那事儿的,但厉战手上也没闲着,也就是过过干瘾吧。
夏涓涓羞红了脸地推他,道:“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事儿啊?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说话。”
厉战俯身咬了下她的唇,笑道:“你说,我听着呢,又不会耽误事儿……”
夏涓涓:“……”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边折腾到半夜,俩人终于有些困意要睡了,这仨小崽子又开始哇哇哭起来了。
林玉茹也没睡实,又过来看了一下,笑道:“这怕是饿了。小崽子们胃小,一次喝不了多少奶,所以一天要喂好几次呢。”
夏涓涓对于喂奶这事儿,心理上还有些害羞,就先让林玉茹回去了,然后红着脸瞪了厉战一眼。
厉战很无辜,赶紧轻声说道:“媳妇,这大半夜的,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赶出去吧?”
夏涓涓:“……”
看看他身上毛衣也脱了,就穿了一件衬衣, 披着单薄的军服,也的确舍不得他出去受冻。
便抱起其中一个小崽子,稍稍避了下,撩起衣服喂奶,又让厉战先哄着其他两个。
给仨小崽子轮流喂了奶之后,又哄睡,这就折腾到了凌晨一两点了。
两人眼睛都有些打架,赶紧躺下睡觉,也没啥别的心思了。
等到凌晨三四点,小崽子们又醒了。又是给换了尿布,哄睡。外面天已经苍苍亮了。
厉战和夏涓涓都顶着一个黑圆圈,互相睡眼惺忪地看着对方。
厉战心中愈加愧疚和怜惜。
这才是一晚而已。以后他在外面的日子,肯定比在家的日子要多得多的,夏涓涓一个人,带着仨要吃奶的娃娃,还要照顾小文他们仨小崽子,就算有林玉茹和夏双山帮衬着,也是艰难。
厉战轻柔地抚摸夏涓涓的头发,笑道:“你再睡儿一会儿,他们要再哭的话,我来照顾。”
夏涓涓也就疲惫地将头埋进了他的臂膀里,闭上眼睛补觉,一边还没有忘记厉战要走的事儿,含糊地道:“你马上要走了吧?我让妈给你们做早饭,别空着肚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