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找到的!”温知握紧她的手安慰。
散修一定还要利用他们盖祭台。
两人没注意到河对面的树后,有个人鬼鬼祟祟看着她们。
岑时灿隔着河流看向对岸,等她们走了,才游过河,偷偷从对岸拔了另一颗溢灵草。
他趁着虚陵道宗的大阵没开启,经常到这条河拔溢灵草,以前是帮龙均尧拔,现在是替自己拔。极上宗最近极度缺灵石,没了护宗兽之后,灵脉也迅速干涸,幸亏之前他们进神隐秘境带了几只高阶灵狐回来,情况略有好转,但是宗主下令温养灵脉,谁也不能过度修炼。
但是他为了参加宗门大比,正在拼了命修炼,他爹娘替他准备了一条小灵脉,在里面种溢灵草供他修炼,极上宗里面的溢灵草都被拔光了,这才打虚陵道宗的主意。
他低头看自己手上被嫌弃没拔走的小苗苗叹了口气。
虚陵道宗的人也太豪气了,居然只拔走成熟的草。
岑时灿心怀愧疚地在河边翻找起来。他真不是故意偷他们的草。
温知把溢灵草种进秘境,还浇了水,然后想起没完成劝说裴牧星试阵的事情,磨磨蹭蹭走到长老大殿,在门外探头探脑。
“进来吧。”
裴牧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进来,只好开口。
“裴哥哥,你在做什么?”
温知提着裙摆跑进去,发现地上全是纸张又停下脚步,低头看那些纸,头上的丸子发型掉了一络头发下来,遮住了头上的珠簪。
大殿里光线都是从窗格里洒进来的,一束一束,洒在她脑袋上,还能看到一些短绒绒柔软的头发。
裴牧星手一挥,无数纸张纷纷飘起叠成一摞,淡淡回答:“这些是卫珏画的隐纹符。”
温知伸手抓了一张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又看,没看出白纸上有什么,眉头苦恼地皱起来
最后她泄气地放下白纸,坐到他对面,“你跟三师兄学符法吗?”
裴牧星清俊的眉眼看向她,“嗯。”
温知突然觉得自己坐得离他近了些,于是悄悄往后挪,还偷偷观察对面的人。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袖袍,大约是为了方便画符,袖子挽了几层,露出清瘦有力的手臂,腕骨凸出,手指修长漂亮。
可是,那不是剑修的手,手上连个茧都没有。
他不练剑吗?
这双手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的手。他肯定不是散修,散修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
温知这么确认着。
“有事?”裴牧星见她安安静静不说话。
“啊……”温知慌张直起腰,垂眸不敢看向离得如此近的白皙脖颈,“前几天四师兄想请你测试阵法,就在他的小院里。”
她压低声:“鬼族特别害怕别人攻击神魂,他布置了好多护魂法阵呢,想让你看看哪里有破绽。”
“我不是阵修。”
裴牧星慢条斯理地拿过一张空白的纸继续画符,摆明了不想帮忙。
温知绞了绞手指:“你会治搜魂。”
现在大家都知道虚陵道宗年轻的长老有几分能耐。
“阵法跟搜魂差那么多。”裴牧星手里握着一支翠绿的符笔,笔尖凝聚灵气。
温知能感觉到灵气从外面涌来,被他优雅的动作吸引,过一会儿才想到要接着游说。
“四师兄那天也帮你盖房了,你帮个小忙怎么了?”温知微恼,两只小手按在白纸上,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次有女孩子这么理直气壮强迫他帮忙,裴牧星停下笔,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兴趣。
“那我现在去帮他盖房?也不是不行。”他唇角弧度放大,“把他的新房推倒再盖一间。”
“你……”居然是这种人,温知气呼呼起身,“忘恩负义!”
太没有同门爱了,难怪被迫当散修,一定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这种冷漠个性,她要是他的家人,也会很生气。
裴牧星愉快地看着她像只炸毛猫跑走,这才慢悠悠起身,心里感叹自己变幼稚了。
这是什么恶趣味。
温知打算今天都不理他了,飞快跑进宗主大殿告黑状。
大殿里,姬拙羽正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黑白撕杀激烈。
“师尊。”她小步跑过去,坐到棋盘对面。
师门里的人都在摆烂,师尊最喜欢的就是下棋,有人陪着下也行,没人就自己跟自己下,痴迷棋局,根本不管理宗门。
她在下棋方面没什么天赋,每次都输得很惨,偏偏师尊特别开心,最喜欢拉她一起下棋。
“知知,你来得正好,快陪为师下完这盘。”
“我可以直接认输吗?”
上面密密麻麻的棋子看得她头昏眼花,温知麻溜地认输不下,姬拙羽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把棋子捡进棋蒌里。
温知也在帮忙:“师尊,你为什么不收裴哥哥做徒弟而是让他当长老?”
害他这么摆架子,她都不好跟他论资排辈。
要是他师姐,她就可以直接叫他干活。
姬拙羽摇了摇头:“没有师徒缘份。”
裴牧星的功法路数太奇怪,他也看不透,怎么当人家师尊。
“那我是不是最有缘份的?”温知捏住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比划,“我肯定比四师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