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噗嗤一声：“在瞎想什么呢？”
“不，我是认真的。”
苏蕴表情有些严肃，虽然除夕夜谈这种话题实在不妥当，但是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用平常心对待才是最好的。
瞥见她的认真，林照见停顿着，眼底忽然一片暗沉，走近一些，伸出臂膀拥住了她。
“傻瓜。”他摸着她的头，小小地责备着，随即无比平静地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当然会继续等你。”
“等我？”
“对啊，”他的语气亦是无比确信，“我们可是有佛缘的人，肯定还会有下辈子。”
“只是下辈子相遇后，别再不辞而别，也别再让我等这么多年。”
明明只是这样寻常的字眼，这样平静的语气，苏蕴听后，却感觉心里钝钝地生疼。
她停滞半晌，无言地看向自己年少时便憧憬的男人，用极坚定的语气回答：“好，我答应你，下辈子相遇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傲娇起来的男人反而有些难以为情，用言语遮饰自己的欢喜：“这么美丽的约定，怎么听起来还挺勉强？”
“谁勉强了呀，天天气我……也就是我，不跟你计较。”
“这不是我的台词么？”
“哼。”
这天苏蕴接了许多红包，包括他的。睡觉前，苏蕴也给了他一个红包：“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新鲜，”他笑着接过，“还挺厚实。”
“……”
新年愿望越发朴实，希望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
年假结束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搬砖。
苏蕴也回了上海，正式提出了辞职，只不过提出辞职后，还有一些工作要交接，所以她乖乖在公司待了几天。
某天拿着刚到货的旗袍去人事部，人事主管笑得富有内涵，还说道：“上完这个月就回京了，这下你们不用两地飞，一见面就撕扯了。”
苏蕴囧了囧，随即像林照见一般淡定又无耻地回：“也未必。”
人事主管讶了讶：“佩服，还是你们会玩。”
“……”
这几天，苏蕴都在掰着指头数日子。
结果曙光在前时，陈安宁却找她谈话。
“苏蕴，你虽然提出辞职，我们都同意了，但是现在公司在开年会议上，提出筹备北京分公司的战略，你是我们的老员工，业务能力也很强，不知你是不是愿意直接去北京的分公司上班，公司可以给你升职加薪……”
苏蕴哑然不已，这怎么还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晚上跟林照见视频。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林照见坐在书房一边在电脑上写东西，一边懒散回答：“其实只有坏消息吧。”
“……”苏蕴无力，“当然不是，真的有好ꀭꌗꁅ消息。”
“那是什么？”
“我3月可以回北京了。”
“坏消息呢？”
“我没有辞职成功。”
“什么意思？”
苏蕴解释道：“公司打算在北京开办分公司，我们经理问我要不要抽调过去开荒，就别辞职了，我答应了。”
林照见的表情也耐人寻味起来：“有意思，这不是两个好消息么。”
苏蕴：“哦，那就是你觉得这样挺好的？”
“当然，还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么？”
那必须没有。
苏蕴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这次也不例外。
*
3月初，她办妥了这边的事务，跟随同事一起，回了北京，开始开荒。
她对公司的业务、文化都已经熟悉，现在不用重新找工作，公司也缺人手，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美中不足的是，分公司选址离住处有一点点远，而且林照见不顺路，早上他送她去上班，也得绕个圈。
由他送了几天后，苏蕴说：“你起床、出门的时间都得迁就我，要不别送我上班了，我自己坐地铁也很快。”
“再送几天，就不送了。”
苏蕴有些不解。
直到这周末，林照见带她去了一家4S店。
苏蕴以为要进行汽车保养，但是又觉得不对，他的车不是这个品牌。
进了店才明白，他们是来提车的，苏蕴没往心里去，直到站在车旁，他平淡地说：“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满意么？”
苏蕴：“……送我的？”
“对啊，去年1月就订好的，终于赶在你生日前到货。”
居然送她一辆车……
“试驾一下？”
苏蕴蹙起眉：“驾驶证是我大一时考的，现在哪里会开啊……”
“也对，那么我先替你磨磨缸，周末你报个班，熟悉熟悉才开。”
苏蕴这才明白他说的“再送她几天上班，就不送了”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总是这样，丝毫不露痕迹地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他似乎窥出了她的心思，漫不经心说：“有时间我还是想接送你上下班，只是总有我顾不到的时候，所以送你一辆车，方便你代步用。”
“只是，太贵了。”苏蕴犯起嘀咕，“我得打多少年的工啊？”
林照见无语道：“听你语气，还不想收了？”
“当然收。”苏蕴壮起胆来，“你送的，我当然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