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其实非常平静，只是可能因为本以为要拖沓很久的事突然解决，如释重负的同时衍生出微弱的怅然若失。
沈羡把她那份离婚协议收好，刚准备回卧室，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在家吃饭还是出去吃？”
她不明所以地问：“啊？”
顾衍已经起身，低眸看她：“晚上心情不好所以胃口不好，现在呢，心情有没有好点？”
沈羡怔了怔，没等她开口顾衍又道：“在家吃吧，外面是挺冷的，你体质寒还是别在外面乱跑，”顿了顿，他问：“面条可以吗？”
是散伙饭吗？
沈羡没矫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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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光线明亮，沈羡低头安静地吃着面条。
画面很诡异，对面的男人也在吃面条，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突的，沈羡的手机铃声震动，打破这份压抑的沉默。
沈羡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备注——靳时屿。
短暂犹豫三秒钟，她点开接通，靳时屿低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七七，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早上回去，”顿了顿，她抿唇问道：“你呢？”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靳时屿声音放低：“对不起七七，那天你陪我去商场买衣服，被偶遇的粉丝拍照上传到网上，现在闹的挺严重的。”
“工作室这边正联系媒体澄清，”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虽然沈羡平时很低调，几乎从不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但安城认识她的人也不少，照片发出来后，有人认出她就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她一个有夫之妇，还是豪门贵妇，陪着当红小生逛街，足以让吃瓜群众浮想联翩。
沈羡不怎么在乎这些流言，网络信息日新月异，她又不是出名的人物，这些话题很快就会被网友遗忘，但流言对靳时屿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压低声音：“好，等我回国后给你打电话。”
“谢谢。”
静了几秒，沈羡准备挂电话时，靳时屿突然开口：“他答应离婚了？”
沈羡淡淡地嗯了声。
又是短暂的沉默，靳时屿低声道：“好，那明天联系。”
挂断电话后，沈羡把手机放回桌面，无意识地抬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湛湛沉沉的黑眸，她吓得心脏猛地一跳。
看她打电话干什么......
顾衍笑着问：“靳时屿？”
沈羡回想刚才的对话，她没有说什么会暴露对方身份的话，而且没有开外放，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沈羡没否认：“是他。”
“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顾衍朝她微微一笑：“只是单纯从现实条件考虑，那个小白脸配不上你。”
沈羡：“……”
男人挑着眉：“你觉得，他能配得上你？”
沈羡觉得有些好笑：“他为什么配不上我？”
顿了顿，她继续道：“他虽然没有你有钱有权，但入圈八年没有任何绯闻，现在自己单干当老板，收入也不少，颜值也是顶尖的水平，性格好会体谅人，还不嫌弃我二婚的身份，多适合过日子。”
顾衍眸色暗沉下去，声音却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就凭他没有我有权有钱，就没法配上你。”
“那照你这么说，我二婚的对象得把你当成参照系？”
“那是当然，”顾衍微微耸肩，“不然以后要和个很差劲的男人相提并论，我的格调会被拉低的。”
顿了顿，他薄唇噙着淡笑：“所以，沈总再找男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别病急乱投医，什么样的垃圾都回收。”
沈羡：“……”
他管的是不是有点多？
沈羡回以同样的笑容：“顾总放心，吃过一次亏多少得长点教训，”顿了顿，她扯唇笑道，“谢谢提醒，再找男朋友我会擦亮眼睛的。”
顾衍唇上的笑弧未减，只是眸底的笑意没有任何温度。
他轻哼了声：“赶紧把面条吃完，我要洗碗。”
沈羡：“……”
她没再搭理他，低头把继续吃面条。
是从昨天开始就没好好吃饭的缘故吗？明明只是碗普通的面条，吃着居然还挺可口。
沈羡刚把碗放下，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杯牛奶递到她手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牛奶。”
沈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只是这两天没喝。
她抬头看他一眼，接过杯子，慢慢把牛奶喝完。
顾衍看着空掉的牛奶杯，心里涌入股温馨的暖意，薄唇不自觉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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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伙饭虽然有点简陋，但吃着还挺舒心。
这两天睡得太多，沈羡现在没有任何睡意，她坐在床上思考——今晚该怎么睡？
按理说，两人现在四舍五入已经是离婚状态，再睡一张床不太好，但这个公寓是只有一个卧室的...虽然沈羡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买这个户型的公寓。
要把他赶到沙发上睡觉吗？
总不能让她去睡沙发吧……
正纠结着，卧室门突然被推开，顾衍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女人，低低的道：“你先睡，怀琛找我喝酒，可能要很晚回来。”
沈羡愣了下，淡淡地哦了声。
顾衍看她紧锁着眉头，很容易就猜出她的想法，他自嘲地扯了扯唇：“给我打个地铺，晚上我在地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