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黄昏似乎叹了口气：“想想你以前在保育院的时候，没有人和你做朋友，你每天一个人捏陶泥，其他人笑话你是小怪物，说你不会哭不会笑。”
“你那时候，会难过吗？”
小幼崽摇头：“不难过的，娜娜有陶泥玩偶。”
她可以和陶泥玩偶一起玩的，还有黑猫猫。
黄昏又问：“那为什么，你现在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呢？”
娜娜沉默了，脸上充满了茫然。
她不懂，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自己变了吗？明明她还是尤娜娜啊。
她低声问：“父父，是不是娜娜变的不好了？”
黄昏把人抱起来，他坐回饭桌边，让小幼崽坐自己大腿上。
他道：“有变化，但不管变好变坏，那都是你，这代表长大了，我希望你高兴的看待它，而不是单纯的以好和坏来定义。”
娜娜似懂非懂点头：“所以，娜娜只需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管其他人就可以了吗？”
黄昏勾了勾嘴角：“是的，我记得你说过，在保育院你告诉别人月亮是红色的，所有人都不信，他们说你撒谎，但你当时仍旧坚定认为，月亮是红色的。”
小幼崽想了想：“对哦，娜娜是看到了红月亮，娜娜和黑猫猫都看到了。”
所以，尽管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依旧不改口。
“就要这样，”黄昏摸了摸她的小发包，“不用管别人，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嗯！”小幼崽重重点头，又圆又黑的大眼睛亮的像是有两团永不熄灭的焰火，“娜娜赶去救援，已经用全身力气在跑了，十名清道夫，娜娜救了八个人，娜娜觉得自己没有错。”
“那两名感染者被清除，不关娜娜的事。”
“如果有人怪娜娜，娜娜不听他们的话，不理他们就是了，娜娜不会因为他们不开心。”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很快就领悟了黄昏的教导。
赤瞳缓缓亮澄起来，像是冬夜里的烬火，红的如岩浆，焰的似星河。
黄昏仿佛看到，小幼崽不仅眼里有光，在她身上也有光在闪耀。
那般的耀眼，那般的洁白，那般的让他欢喜。
是的，就是欢喜！
在这具人类的化身里，陌生的、温暖的、涓涓细流的情感，像初春融化的溪流，沿着冰冻的山脉，叮叮咚咚的流淌下来。
这就是人类的情绪。
黄昏微微出神，主意志里，这股看似微不足道的情绪，堪比母性感染般强烈，如同瘟疫的速度，在祂的意志深处，感染每一丝的意志。
这种迅猛的感染，如果说人类化身里是1的量，那么投射到主意志里，就是100的量。
无数倍的放大，无数倍的增幅，无数倍的感染。
小幼崽坐父父大腿上，晃着一双小短腿，她说了半天没得到父父的回应。
小崽崽扭身抬头看父父，伸着小手去拍他的脸：“父父？父父？”
黄昏垂眸，握住幼崽热乎的小肉手：“我有在听。”
小娜娜哦了一声，非常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下次，娜娜会注意和普通人保护距离的。”
神选者，注定走在生和死的悬崖钢丝上，不过分靠近普通人，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不牵连。
本身，神选者和普通人，就是两个不同的阶层。
“嗯，”黄昏应了声，“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食物。”
他严肃的说：“有些小孩子一根棒棒糖就被拐跑了。”
小幼崽不可思议：“一根棒棒糖？”
为什么会有这么不聪明的小朋友？
黄昏把幼崽高高举起来：“大灾变前后，都有专门拐小孩子的人贝反子，你长的这么可爱，还有四种精神能力，坏人最喜欢。”
娜娜抖了下，终于晓得怕了：“娜娜……娜娜不乱吃了。”
呜呜呜，人贝反子好可怕！
黄昏点头，视线落在幼崽那双小短腿上。
他一本正经的说：“乱吃东西不吃正餐的小朋友，是长不出我这种大长腿的！”
闻言，小幼崽睁大了眼睛，她低头看看父父的大长腿，再看看自己的小短腿。
瞬间，小幼崽一个激灵：“娜娜不吃了！娜娜绝对不吃了！”
娜娜要长大长腿！
大长腿最重要！
看到小幼崽的决心，黄昏非常满意。
果然，教育人类小幼崽，也要注意方式的。
他把小幼崽放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皮。
软软的，鼓鼓的。
吃的东西还不少。
黄昏也不追究了：“今晚正餐不吃了，晚上睡觉前要是饿了，吃个蒸蛋？”
小幼崽拼命点头，她是半点都吃不下的。
黄昏处理完小幼崽，一回头就见奶猫小四准备开溜。
别人家的崽，他不好说什么，遂对黑猫道：“这周不准小四跟小幼崽出去。”
黑猫点头，没意见。
它看了眼呆掉的小四，长尾巴一卷拖到面前，张嘴叼起后颈肉，慢悠悠的回了猫窝。
在经过小幼崽身边时，黑猫喵喵的蹭了蹭娜娜。
小四眼巴巴的望着娜娜，小幼崽心虚的对着手指头，不敢跟小四求情。
当天晚上，终于要到睡觉的时候，小幼崽和小四齐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