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笑着点头，“那倒是，当年一场大火，烧毁了我半张脸，右眼又被刺伤。我记得那会儿，我的右眼就是个血窟窿，谁都不敢和我说话，只有你小子胆大，和我说了好些治疗的事。那会儿你眼睛刚恢复能看到人影，还跟我开玩笑说什么，右眼没了不打紧，还能换个好看的假眼珠子。”
刀哥大笑，“这不，好看的假眼珠子就安上了，你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我这右眼珠子是义眼。”
第293章 身份
刀哥长叹一口气，“我倒是相信你小子不是卧底，别看你表面文绉绉的，实际狠着呢！当年在医院一起治疗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小子未来会是个狠角色！他妈的为了不伤及神经，要求手术不打麻药，哪个傻蛋敢说出这种话！”
向柏凯笑笑，“后来被医生骂了一顿，说并不会伤及神经，倒是我自己多戏了。”
刀哥回头看了眼还在挣扎的朱德发，语气严肃道，“上次那批大货，是借着你以前当过巡警的便捷条件，给运出去了。可你毕竟身份特殊，当过巡警的人，投靠了我们这一行，怎么想怎么操蛋！老大把你的仇人抓过来，一方面是想帮你了结你母亲的恩怨，另一方面……”
刀哥欲言又止，瞥着向柏凯。
向柏凯说道，“我知道，老大是想看我够不够狠心，我也能理解你们对我的怀疑，不过……应该没有哪个卧底，会愚蠢到，一边当着巡警，一边来投靠吧？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刀哥笑着点头，“那倒是，多亏我早些年就认识了你，知道你当巡警只是为了帮你母亲报仇，否则啊，你这会儿已经被乱棍打死了。”
刀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完这些话，车子转弯，开向一条更加偏僻的小路。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废弃工厂门口。
打手们把朱德发拖进厂子里，黑漆漆的工厂散着股发霉的味道。
刀哥随手扔给向柏凯一把刀，示意道，“是你下手还是我下手？是要速战速决，还是折磨他一会儿？你的恩怨，你自己决定吧。”
刀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仰躺其上。
向柏凯握着手里的匕首，摘下鸭舌帽，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德发，朱德发瑟瑟发抖，全然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
向柏凯很清楚，刀哥受了老大的旨意，把朱德发带到这里，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向柏凯到底是不是卧底。
警察无缘无故杀人，那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若向柏凯今日结束了朱德发的性命，老大便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可如若，向柏凯没对朱德发下手，那么今日死在这里的，很可能会是向柏凯。
向柏凯是卧底，他受了上头的指令，参与到这个犯罪团伙之中，明目张胆的，以他曾经是巡警的身份，投靠为这个组织的一员。
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向柏凯曾在多年前，早早和刀哥相识。
那时的向柏凯并不清楚刀哥的真实身份，他以为刀哥只是一个可怜的病友，烧了半张脸，瞎了一只眼。
向柏凯的确在医院里给过刀哥很多鼓励，可未料到，这会是多年后，领导选中他来做卧底的致命因素。
刀哥口中的“老大”，向柏凯并未见过真容，一个一直流传于江湖的恶霸，杀人放火贩毒无恶不作。
向柏凯和刀哥的再次相逢，其实是警方蓄意制造的一场意外，向柏凯和刀哥重逢见面，由此得到刀哥的信任。
刀哥是相信向柏凯的，毕竟多年前，他便和向柏凯相识，他知晓向柏凯身上的种种恩怨。
而向柏凯投靠刀哥的理由，被向柏凯解释为，他痛恨向明远，想要借着刀哥和老大的势力，把生意做大，彻底击垮向家。
向柏凯把自己身上的种种仇恨和阴郁，都表现给了刀哥，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打消了刀哥的怀疑。
加之此前，刀哥借用向柏凯当过巡警的身份条件，收买了一些人头，把一批大货，成功运到了目的地。
被刀哥收买的那些人，实际是警方故意假面配合，警方的目的，就是揪出刀哥背后的那位“老大”。
仓库里，向柏凯犹如刀尖行走，他是必须杀掉朱德发的，因为只有杀掉朱德发，才能得到“老大”的信任。
相反，如果他没有杀掉朱德发，那么今晚，被杀的人就会是他自己。
刀哥靠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嗓音懒散，“快点动手吧柏凯，老大说了，等你解决了这个老头，就让我带你去见他。你可是帮老大立了功的人，那批大货要不是你帮忙疏通关系，根本运不出去。你快点动手，免得老大怀疑你。”
第294章 侥幸
刀哥心情极佳，哼起了小曲。
向柏凯握着手里的匕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慌乱。
水泥地上，被捆了手脚，蒙了双眼的朱德发，在听到“向柏凯”的名字后，他一遍遍在嘴边默念，才猛然想起向柏凯到底是谁。
朱德发下意识向后蹭着身体，他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面前有一个黑影在朝着自己靠近，他一边颤抖一边求饶，“是……是柏凯对吧？你……你……我……”
朱德发语无伦次，控制不住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可能小命难保，刚刚刀哥和向柏凯的对话，一口一个杀人，好像人命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刀放血的事儿，比杀鸡还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