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们回不去漓州了,你且观察一段时间,若那些人能用,你便留下,给他们一份差事做,若是觉得不能用,便让司闲去安排他们的去处。”
苏晚默默听着,答应了下来,“放心吧,我明白。”
傅璟琛看着她,一时无话了。
苏晚顿了下,问:“夫君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傅璟琛摇了摇头,看着女子娴静的面容,他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便是他不在,她也能将一切安排妥当,他在与不在,对她好像没什么影响。
这么一想,他心里忍不住生出惆怅和失落来。
因为明日便要出发,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便打算离开了,“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想起一事,苏晚叫住了他,然后匆匆跑回屋里,取了他的披风出来。
“你衣袍都湿了,赶紧披上,别着凉了。”苏晚一边说,一边抖开披风,出于愧疚的心理,她踮脚想替他披到肩上。
但傅璟琛高她许多,她一时没站好,整个人歪了下,跌到他身上。
她慌了下,刚要退开,男人的大手,却先一步牢牢地掌在了她的腰上。
隔着衣衫,仿佛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力。
苏晚不自在极了,垂着脑袋,眼神闪躲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便是故意的,又如何?”傅璟琛握在她腰上的手,微一使力,她整个人便贴紧了他的月匈月堂。
苏晚杏眸瞪得大大的,愕然地看着他。
他还是书中那个不近女色,清冷禁谷欠的傅相吗?
他此举,真的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太吃惊了,以至于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女子一脸愕然的可爱模样,傅璟琛目光有些幽暗,“夫人,待我从漓州回来后,我们……”
苏晚听到他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慌忙推开他。
这男人……太流氓了。
她目光带着指责地瞪了他一眼,唇动了动,想骂人,但看着男人湿透的袍角,那股怒焰,莫名地便下去了。
可她也不想再看到他,呲溜一下,跑进了屋里,然后当着傅璟琛的面,“砰”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屋门,傅璟琛目光又深暗了些,不过他并未敲门,而是拉过肩上的披风系紧,然后攥着苏晚的帕子,走进了风雨中。
苏晚此时在屋内暴走。
傅璟琛这个家伙,竟然吃她豆腐……
她很是恼怒,但心跳不知为何,却跳得有些快,脸也是烫烫的。
她用手背碰了碰,笃定是被傅璟琛的举动给气到了,才会这般的。
过了片刻,屋门被敲响。
她原本以为是傅璟琛,并不想去开门,直到小伶的声音传了进来。
“夫人。”
苏晚这才开了门。
小伶手里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奴婢见夫人从雨中回来,怕您会着凉,特地给您熬了一碗姜荡驱寒,夫人快趁热喝了。”
苏晚面色微霁,“辛苦你了。”
小伶摇摇头。
苏晚看着碗里的姜汤,忍不住想到傅璟琛淋湿的模样,唇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却放弃了,端起碗,将姜汤一气喝完了。
她刚放下碗,便听小伶在旁边体贴地说:“夫人放心,奴婢有多熬一些姜汤,已让人给大人送去了一碗。”
“咳咳咳……”苏晚被嘴巴里还没有来及得咽下的姜汤给呛了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伶吓了一跳,忙给她抚背顺气。
好半晌,苏晚才平缓下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可没有担心他。”
小伶含笑道:“是,夫人没有担心大人。”
苏晚蹙眉,重申,“我真没担心他。”
“奴婢明白的,夫人没有担心大人。”小伶也一本正经地附和。
苏晚:“……”
苏晚捏了捏眉心,冷静了下来。
她这个样子,可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心虚吗?
她用不着跟别人解释的。
可傅璟琛收到小伶让人送去的姜汤,肯定会误会是她吩咐的。
她突然感觉一团糟。
还有……
对了,她的帕子,傅璟琛没有归还给她,还有上次的帕子也是……
也不知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应该不至于,那应该是忘了吧。
毕竟他那么忙,这种小事,哪里会放在心上。
想到此,她便放下了此事。
……
傅璟琛换了身干爽的衣袍后,去了书房。
看着桌上的帕子,他嘴角勾起笑意,半晌,才提笔在给皇帝的折子上落下笔墨。
这是一份请封的折子。
苏氏嫁他的时间不短了,而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早改变了他对她的印象。
她一反往日的刻薄、恶毒,变得聪慧、能干,并且善良,与他母亲和妹妹的关系,也极是融洽。
而自她来了京城后,家里总是一团和睦温馨,说她贤惠,也不为过。
现在这个家的氛围,他……很喜欢。
他现在既有能力,自然要为她请封诰命。
傅璟琛很快将折子写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苏氏两个字,眉目间蕴着一抹温柔。
片刻后,他拿着折子,交给了司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