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时晏现在脸上阴冷冷的,尤其眉心上一股戾气,夏薇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的脸,刚才笑得还那么放肆的。
她小幅度地舔了舔唇,威士忌的酒味里混杂一丝铁锈的味道,是被咬破了。
男人却丝毫没有歉意,还警告说:“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那是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夏薇咬着唇,语气执拗,眸子里却渐渐变得潮湿,看什么都隔了一层雾似的。
她知道的,他们的感情有多不对等,他对她只有宠,可她却不甘心只做一只宠物,她就仗着那点宠,恃宠生娇。
不停的要,不停的要,要来一点是一点。
祁时晏微怔,眼皮一垂一抬,沉默半晌,搂过她,手指在她眼底下洇了洇,又将他刚才咬破的地方含住,低声说:“那以后我也不说,这样行了吗?”
“那还差不多。”夏薇见好就收。
祁时晏麻将打多了,学会了一项技能,大拇指摸摸牌面,不用看就能知道是什么牌。
夏薇挑了几张复杂的字牌、花牌,祁时晏全都轻而易举地一摸就中。
“你这是摸了多少牌啊。”夏薇自己试了试,那一张张牌面在拇指里研磨许久,也只能感受到一片凹突感,根本分不清纹路。
祁时晏笑,推倒那些牌,修长手指缠上姑娘的手指,一点点往手臂上做攀爬的动作,薄唇轻吻她颈边说:“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摸牌了。”
“那你喜欢什么?”夏薇截住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眸光晶莹。
“当然是……”他的薄唇稍一抬,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将后面两个字像根羽毛似的吹进她耳朵里,引来一片涨潮般的红。
他得逞地笑,扶住她后颈,搂在怀里,与她在这酒气弥漫的地方接吻。
这个吻,于他俩只能算浅尝,可是入了周围人的眼里,却不觉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个个叹为观止。
因为那男人是祁时晏啊,他再风流,也难以接近,再知道他和夏薇在一起,也没有如此直观感受来得震撼。
而祁时晏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手指抚了抚姑娘耳鬓的碎发,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语气更像一种邀请。
夏薇没用言语应他,只低下头,耳颈又红了。
可是两人还没出门,有一处卡座上忽然传来几声叫骂声,夹杂酒瓶砸碎的声音,还有女人尖锐的惊叫。
寻声看去,就见有两个男人打起来了,准确地说,是其中一个揪住另一个打。
打人的那个身材微胖却出手迅猛,爆发感极强,一拳一拳砸向对面的人,像练沙包似的。
周围的人全都惊叫着闪开。
“李燃?”夏薇惊呼了一声,很意外。
同时看见晚晚,她身在其中想拉架,却一个也拉不住。
夏薇心下一急,抬腿就想去帮忙。
祁时晏拉住了她:“你别去。”语气淡定,“出不了事,让他们打。”
“都打那样了,还出不了事?”夏薇不解。
可是祁时晏只笑了下,笑得见多不怪波澜不惊,而且还多了一份看热闹的雅兴。
“诶,你是老板诶。”夏薇对男人的反应有些惊奇。
有人在自己的场子里打架,老板非但无动于衷,还看起了热闹?
祁时晏却还是笑,放松后背靠上吧台,将夏薇拉近自己身边,很不厚道地说:“这戏好看。”
夏薇想起来了,第一次见他在猎手酒吧,当时她和沈逸矜被个铜臭男纠缠,祁渊来解围,拿钱把对方往死里砸,祁时晏就是像现在这样,事不关己得在一边笑看热闹。
夏薇轻叹一声,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感情呢,哪怕一点点也行啊。
打架的风波中心,顶上有盏垂吊的灯不知被什么打中,晃了起来,晃得底下人影憧憧,模糊又刺眼,像鬼魅似的。
韩烟带了人过去,拉开了李燃。
被打的人鼻青脸肿,好像被打懵了,李燃一松手,对方便像一滩泥似地掉进了沙发。
韩烟处理得很果断,没几分钟,事情被平息,吊灯不再晃了。
被打的人送去了隔壁包厢疗伤,李燃走来吧台,晚晚被几个姐妹围着安慰,其他人三三两两回归原位,一切很快恢复了原状。
新进门的客人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激烈的事。
李燃走到祁时晏旁边,面对吧台要了杯酒,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荡然无存,眼眶里还有残留的凶光,像极了一头凶神恶煞的北极熊。
祁时晏拍了一下他的肩,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给自己,剩下的随手丢了过去。
李燃二话不说,接过烟盒,抽出一支,就点上了。
夏薇预感他俩有话要说,于是对祁时晏说:“我去看看晚晚。”
祁时晏点点头,这才放了她去。
一场闹剧,明眼人全看明白了。
李燃和晚晚分手了,晚晚今晚跟了另一个男人来玩,李燃看不过去,便大打出手。
夏薇坐到晚晚身边,单手搂了搂她。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将李燃骂了一通,夏薇静静听着,问晚晚:“你有没有觉得,这架打了其实也不坏,那不正是说明李燃喜欢你吗?”
晚晚抽泣着摇了摇头,否认说:“不会的,你不知道李燃跟我分手时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