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生搭着闻彦庭的肩,叹了口气:“你别说,哥们这次跟你还真来对了。”
村长上前卸了江湾手里的刀,把人都带到了她姑姑那去。
农村里的房子老旧,多是用红砖瓦盖的房,外面厚厚的一层水泥脱落,看上去满是风霜。
闻彦庭坐在一个老式的木头板凳上,一个凳子腿还矮了一节,他坐在上面免不了时不时晃悠几下,一间小屋子里挤满了人,大头电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闻彦庭坐着,打量着一旁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跑路的江湾。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罩衫,那显然不是她的衣服,长长的,直拖到膝盖,将自己包裹的严实。
她把下巴塞在衣服领子里,遮住了大半张脸。
闻彦庭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这姑娘生的太黑了些。
“反正我说了,这书不让她读了,我就这么个意思。”
江湾的姑姑盘着腿坐在老式铁架床上,前后晃悠着身子的时候,床架子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十分刺耳。
“一个姑娘家没爸没妈还读什么书?天生就是个狐媚子心思不正,这么愿意勾搭男人,老娘我白饶她一个,她有啥不乐意的?”
中年女人抓了一把瓜子,随口吐在砖地上,连带着唾沫。
“我说江婆子,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和老江是亲姐弟,人孩子以后有出息了,可就孝敬你一个,你咋就不听劝呢?”
村长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说话间,还时不时拍两下手,急的直踱步。
女人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我自己有儿子,我要她孝敬干啥?她之前吃我的喝我的,还勾搭我老爷们往床上爬,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指不定她能干出啥!我的话就撂这了,她就得嫁给王二富子,人家亲都说好了,这彩礼都下了!”
“人家给了你多少钱啊!你知道王二富子多大了吗?过了年就37了,你这是把人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村长跺着脚,愤恨地说道。
一旁的闻彦庭闻言,皱起了眉头,看向江湾姑姑的目光也变了。
“哎村长,你这话说的,我亏待她啥了?那王二富子家要啥有啥,今年还盖了个房,家里还养了几头猪,那嫁过去直接就享福,有啥不好的?”
江湾的手紧紧攥着,贝齿紧紧咬着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抬眸等着中年女人,声音冰冷:“我说了我不嫁,你自己说的亲收的彩礼,你自己嫁。”
女人一听,直接从床上暴怒而起,手里抄着拖鞋就要向江湾砸去。
闻彦庭眼疾手快,将江湾拉过来一把护在身后。
陆砚生吓了一跳,抬手挡了一下,那拖鞋才堪堪落在地上。
“你个小贱人,我是哪对不起你了,你要来我家这么作?!我这边彩礼都收了,你说不嫁行吗!”
闻彦庭早就听不下去,他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没见过什么人间疾苦,更想不到人性能卑劣到这种地步。
他沉着脸扯过陆砚生,耐着脾气低声说:“去车里拿钱。”
陆砚生一顿,压低了声音。
“大哥,这一看就是吸血鬼,你还真拿钱啊?”
“拿,”闻彦庭皱紧了眉头,“她收了多少彩礼你就给她多少,别拿多了。”
这种人,不值得他扔太多。
王二富子家给了江湾姑姑两万彩礼,闻彦庭不多不少,只摆了两捆放在炕头上。
“钱给你,人我带走了,从今天开始,我养她。”
第205章 番外-江湾2
“闻彦庭说养,是真的养。
他把人带回了上海的私宅别墅,江湾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房子,甚至比得上恢弘二字。
她心思敏感,从前只听村长说这位闻先生有钱,却不知道有钱到了什么地步。
局促感一时涌上心头,江湾进了门连鞋子都不敢脱。
江湾从小在农村,营养跟不上,身材也是又瘦又小。
闻彦庭把人带回来时,还不知道姑娘已经长到了十八岁,还是陆砚生拿着户口去操办转学时才看到江湾的出生年份。
彼时的他和陆砚生也才而立之年,年纪相差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两个大男人忽的犯了难,一个比一个头疼。
这就不能算是养闺女了,江湾不是个小孩,已经是成年人了。
闻雅不是他带大的,在闻家吃穿用度都有佣人,这样的架势闻彦庭不敢搬来私宅,又怕江湾过的不适应。
好在江湾上了高三,她看出闻彦庭的难处,独自在学校申请了住宿,平日里都住在学校,闻彦庭倒是松了口气。
气松完了,又担心江湾在学校吃的不好。
闻彦庭大手一挥,直接给江湾一张专属副卡,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别亏待了自己。
可谁知卡给出去了,住宿也办好了,江湾再也没回过闻彦庭的私宅。
整整一个学期,除了江湾偶尔发来了几条短信问好以外,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
闻彦庭靠在老板椅上,手上还夹了根燃到末尾的香烟,火星斑斑,直到灼热指间,男人才扑簌地灭了烟。
陆砚生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仰靠着,嘴里打趣着:“这小姑娘看着没什么心眼儿,别是卷了你的钱跑路了,要不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