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个什么情绪?”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感觉确实不该是这样,但好像没有那种欣喜感,太过平静了,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怪。
沫沫托腮注视远方晚霞,指尖在脸上点了点,想了会道:“什么样......至少不该是这样。”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栾熠做出来的事都很明显,从那个要去通报的侍卫,再到走过的街,上了无一人走的桥,他师父的船......
白珝轻笑了声。
不过被挂星神官给截胡了。
船靠的岸,以及那颗早早揣在怀里的晕船丸,夜里穿过的街,府里两大排紫玉兰树,门上她送的那颗水音铃。
哪有公子给自己府邸取名为玉兰府的。
院子的布置,屋里的摆放,再熟悉不过。以及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刻意隐藏的“斩雪”,挂在腰上的水音铃......
从欠了一箱金子,到现在他会往自己怀里塞钱。
这下欠的更多了。
白珝嘴角的笑淡了下去。
他做了很多,只是不愿亲口和她说。
不愿说,她便不去问。
"沫沫,你说的事,我不知道。"
沫沫也看出她的心事,“你在等他说吗?会的,他肯定会挑选一日告诉你,让你此生再难以忘记那日那时那刻。”
白珝吸了口气,放轻松道:“没什么所谓,这样也挺好的。”
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古殿门前站了两个人。
姜修依靠在门框上,给两人下了道结界,外头发现不了他们两个。
“上神也喜欢听人墙角,哦,不对,上神的小娘子就是这么听来的。”
栾熠站那不言。
“现在你们两个都知道了?还不说?等到什么时候?”
栾熠声音微哑道:“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个时候?你忘不掉那事,亲一下都有罪恶感,你们两个打算一起守寡?”
姜修嗟叹:“你们俩这劫渡不过,天尊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栾熠看了姜修一眼,转身往回走,声音沙哑微颤。
“她若是知道了。这份对我的爱意也就没有了,就这样吧,所想要的也不多......”
白珝笔端戳了戳眉毛,嘀嘀咕咕。
“只是我好像经常忘事,我那画他没发现过吧。”
声音如蚊鸣,也正好一阵冷风来,沫沫没听清后半句,扭头问。
“你说什么?记忆不好么?”
“没什么。”
“你记忆哪不好了,那潇鹤你都记得呢,还有这什么九凝山。”
“那只是因为我当差以来没见到过那种情况,况且又在师父名字下面,印象深刻了些。”
沫沫两腿伸直,脚尖左右摆了摆,手肘搁在身后阶梯上,感叹道。
“现在你也知道他有记忆,这夫不用追都到手了。”
她的夫什么时候能搞到手?
难啊。
白珝道:“追啊,夫怎么能不追,我还没搞到手呢。”
这人次次点到为止是怎么回事,亲一口真难。
愁啊。
沫沫闭着眼,整个人躺尸一样躺在阶梯上,待了会,打了个哆嗦。
“白珝,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变冷了。”
白珝:“到晚上了。”
沫沫搓了搓双臂:“是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话音刚落,天一下黑云压城般堆起。
倏地,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下,紧接着就是遍天的鹤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本是昏暗的天一阵雾后,瞬间亮起,天清日白。
仙云野鹤,展翅傲飞。
沫沫猛地坐起来,下意识一把拽住白珝的胳膊,做出保护姿态。
而栾熠这方,太阳下山那刻,坟山上的碑消失,半坡上有几人在放风筝,展颜欢笑奔在绿野上。
姜修一肘撑住柱子,手放额前挡光,眯眼眺望。
“什么情况?你看见没有?”
栾熠从容道:“幻景。”
姜修抬指对着前方画了个圈,画面扭混在一起,放下手画面似水面轻微波澜起伏,又再次清晰出现。
“看来是要我们看完了。”
“可以强行破,很轻松。”
栾熠云淡风轻来了一句。
姜修:“每到夜里都会来一次吗?”
“看样子不是,应是受到什么感应,否则灵力波动这么大,我在鬼都不会没有发现。”
“特意放映给我们看的。”
“那就看完,珝珝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不会有危险,你下个封。”
下个封,出现任何问题他们能第一时间发现。
姜修两指结封,对天下封,罩住整个九凝山。
四方来的仙鹤围在白珝上空绕飞。
“这是什么情况?”
沫沫警惕仰头,一手拽住白珝,一手横拦护住她。
白珝压下她的手,淡定道:“一场幻景,没有危险。”
“能不能破。”
“能破,很轻松,但是没必要,看起来是要我们看完。”
手中笔飞出,在空中化成一块黑色圆佩,大小与屋里圆台上的凹槽一样。
它在空中飞速旋转。
逐渐,鹤鸣停了,百层阶梯前的绿墙消失,接上的是一片较宽的阶梯中区。
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从远处的万层阶梯而上,身影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