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所以他做了什么?把他们宗主气成这样。”
少年始终跪在那不动,夜里下起雨,潇鹤站在栾熠身边手中紧握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昏暗无光的屋里,在他的世界里,周围没有人,他似在纠结。
冷雨打在伤口上,起初是刺痛,少年咬牙让自己身形不晃动,逐渐的雨迷了他的视线,背后的伤也变得麻木,膝盖跪到没了知觉,直起的身也弓了下去,左右晃动又强迫自己跪直。
潇鹤于心不忍,打起伞朝他去。
“你这么坚持是为什么?”
少年仰起头,雨拍打在他的脸上睁不开眼。
潇鹤将伞移了过去,为他挡雨。
少年随意抹了把脸上雨水,笑道:“不为什么,我想做凤凰。”
潇鹤叹了口气:“行了,说吧,你把人藏到哪里了?”
平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规规矩矩说罚到深夜,就跪到深夜。
“什么人?没有人。”少年躲闪视线。
“你想清楚。”
这么大的雨,活人也能淋死了。
少年低下头,手指拽着衣摆,试探一问,“那你,那你同意了?”
潇鹤:“先救人吧,凤凰。”
少年一下来了精神气,忘了满背的伤窜起来,笑脸盈盈搂住潇鹤脖颈。
“潇掌门是个好人!”
潇鹤搀扶他,踉踉跄跄往山门下去。
等到回来时,少年打着伞,潇鹤肩上搭着一人胳膊,那人浑身是血,没了意识,需要靠着潇鹤的力才能勉强站稳。
他们往阶梯上走,黑色圆佩转回前方时,白珝跟着扭头。
“姚淮苍!”
潇鹤救回的那人正是姚淮苍。
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年轻的样子,传闻姚淮苍本不是苍梧山的掌门候选人,却在短短几月里,修为突飞猛进,再次回山,以一人敌众人之势,稳坐上了掌门之位。
莫非那几月就是在九凝山?
画面转得很快,几月时间转瞬即逝,姚淮苍伤早好了却赖在山中不肯走,最后还是被潇鹤撵走的。
他走以后,有一年的时间九凝山处于平静状态,少年没再到处乱跑,静心修炼,在为继任大典做准备。
大典这日,九凝山被布置的十分热闹,不像其他门派大典这日会给各派发贴,除九凝山这个世外之地外,无人知晓。
可偏偏就是这一日,闯进了不速之客。
两大门派,不知为何联起手来,闯入九凝山,发现正好是大典之日,便笑里藏刀来了句要贺喜。
除了姚淮苍外还有一位名为戏左文,絮宗山掌门人。
这两位日常不对付,姚淮苍之前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皆是被戏左文所赐。
而如今又怎么两人走到了一块去。
潇鹤看似不理世事,实则每次出山都是为了搞清如今动向势头。
白珝这里,忽地一阵耳鸣闪过,画面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景象。
“沫沫,你还能听见吗?”
沫沫摇头,“听不见了,这个戏左文怎么也来了?”
“显而易见,他是被姚淮苍忽悠来的。”
这时大典还未开始,潇鹤独自一人走去与他们交谈。
他的脸一寸寸黑下去,对面那两人却还是嬉皮笑脸,眼中的阴险藏不住。
不知谈了什么,潇鹤转身将他们带入了殿中安座。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也没任何动静。
两派弟子规规矩矩站在殿外。
戏左文提了个什么事,嘴角带笑脸上充满了威胁之色。
姚淮苍做着和事佬,一脸淡定的喝茶,甚至开始劝告潇鹤应答此事也没什么不妥。
白珝认真读取他们唇形。
沫沫:“他们说了什么?”她看不懂唇语。
白珝说道:“戏左文想让己派弟子来此修炼,潇鹤不允,姚淮苍开始还假惺惺的说戏左文提的要求过了点。”
“他提了什么要求?”
“他要做掌门。”
“扯啊!这不等于是欺负到家里来了?!”
“姚淮苍到后面也不装了,直接挑明了来意,说今日这事非成不可。”
“太不要脸了!什么白眼狼!”
两方拍桌站起,亮了武器。
山门打开,他们至少带了各自宗门里一半的弟子来抢九凝山这块宝地,多数埋伏在派门外。
从万层阶梯下一路杀到万层阶梯上,血染九凝山。
这就是白珝最开始“万象笔”传给她的那几个画面,九凝山的仙鹤修炼的不差却在人数上占了弱势。
不止如此,百只仙鹤的弱点在姚淮苍潜伏的这几月里摸的一清二楚。
万里晴空之下,一道银雷劈下,少年继了位。
潇鹤也不抵千敌,血染半边白衣。
白珝见到的最后一句唇语,是少年对潇鹤说的一句抱歉。
是他的贪玩至九凝山入险境,是他的仁慈引狼入室害死所有人。
仙鹤全亡,少年点了一把火,烧了一座山。
宁愿它成灰,也不要它落入他人之手。
火势太大,白珝见到所有人乱了阵脚,少年一袭白衣,不惧火势,上前杀敌,最后被火吞噬。
所有人都乱了阵脚,各处逃命。
白珝只见到少年死时斩了一对翅膀,化作一缕青烟,卷走了潇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