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路柠同学同意了。”
路柠:“啊?”
这就算是同意了?她只是说她没有男朋友,所以没关系而已……好像就是同意的意思呢。
路柠笑得干巴巴的,徐元清纠缠她一周她都不为所动,秦戍随便设个套她竟然就这么傻乎乎地跳下去了。
“那,那就同意吧。”路柠没有办法,脸色发苦,“可是我不会演戏,没有经验。”
“我会教你,”秦戍语气轻松,“身为饰演你丈夫的男主角,教会小妻子是我分内的工作。”
“啊?”路柠知道她这样会很像一个只会张嘴的傻子,但她一般不这样,除非真的控制不住。
秦戍的笑短而轻,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让你不要太有压力,对了,我也没有女朋友,所以相对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女朋友会不会吃醋。”
“哦。”路柠是真的不太会说话谈天,只能挤出一句干瘪的:“那还挺巧,我们都没有对象。”
“巧?”秦戍的唇齿间细细读着这个字,似乎从里面品出不同寻常的味道,半晌,认真点了点头,“有道理。”
路柠差点儿就要“啊?”,但她忍住了。
“你们宿舍楼在哪里?”秦戍问她。
“啊?”路柠还是没忍住。
“送你回宿舍。”秦戍说。
“可你不是要去学校门口?”
“再让你一个人从校门口回宿舍不安全。”
学校里面有什么不安全的,路柠这样想着,指了下回宿舍的方向。
秦戍脚步一拐,走上了另一条路。
刚吃完晚饭的点儿,路上不少人从宿舍赶向教学楼去上晚课,路柠逆着人流,身边还站着位高大的天蓝色兵哥哥,回头率十足。
秦戍比她高出至少二十公分,路柠垫起脚尖,企图把脑袋伸进伞骨中,藏起来。
秦戍往下瞥了眼她的动作,有些好笑:“你在跳芭蕾?”
路柠立刻脚掌挨地,嘴角抿出一丝尴尬:“没有。”
“我看你跟只小天鹅一样,还以为你是舞蹈生。”
“我哪是什么小天鹅。”路柠闷闷地说,“笨鸭子还差不多,笨死了。”
秦戍不动声色地往路边靠了靠,伞面往她那边倾斜,遮住了外面大半的目光,肩头淋了雨,变得湿凉。
道旁路灯的光也因为这个动作被隔绝在外面,路柠恍然置身于黑暗中,看不清路,脚步迟疑又滞涩。
秦戍比她要好点,至少身高优势在这里,他主动递出空着的那只手:“拄着我?”
“拄着你?”路柠仰起脸,昏暗中,秦戍深邃立体的面孔不甚清晰,“那不是把你当拐棍了。”
可笑声却离得更近:“我以为当拐棍,会让你心里更轻松些,看来你还是更喜欢把我当男人。”
路柠的脸倏地发烫,她一直不自在,原来他都看得出来。
就这么拄着“拐”,终于走到了宿舍楼下。
路柠站上台阶,秦戍站在下面,收起伞,轻轻抖落伞面的雨水,握着伞骨靠下的部分,递到她面前。
夏季雨来得快去得快,不过十几分钟,雨停了,夜色也连带着明朗许多。
路柠没有伸手接,她看着秦戍干净清朗的脸,双手背在身后勾着手指,说:“你把伞拿回去吧,万一路上下雨了怎么办?”
秦戍挑了挑眉,把伞收回到身侧:“那我明天还给你。”
明天再还,意味着明天还会见面。
路柠端庄地点头:“好。”
-
明天很快就来,路柠和徐元清联系了,提起答应要参演情景剧一事,徐元清还道是不是一场雨过后,太阳打从西边升起了。
既然要参演,少不了要去大礼堂一起排练。
路柠起了个大早,坐在桌前,拿出积灰已久的化妆品,开始上妆。
韩韵跟见到国宝一样,稀奇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想起来化妆了?”
“我去大礼堂参加文艺汇演排练。”路柠说。
陈悦可从床上挺起上半截身子:“我之前要拉你一起参加的时候你不是还拒绝了,我和徐元清两个人都没劝动你,主意改的好突然。”
韩韵:“女人都是善变的,我曾以为小柠会是这个例外,现在看来大家都不能免俗。说说,是发生了什么把你拽入红尘了?”
路柠上粉底的手一顿,转过身来,胳膊搭在椅背上,语气认真:“故事大概就是从白娘子在断桥上送给许仙一把伞开始的。”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韩韵说:“后来白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那把伞就是悲剧的开始。”
韩韵喜欢帅哥,可从来头脑清醒,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肚子里多的是浇灭爱情苗头的毒鸡汤。
路柠更是个相信听人劝吃饱饭的典型,韩韵一句话成功让她犹疑了。
索性连粉底都没上完,路柠抽出一片卸妆湿巾,把上到一半的粉底卸了,对韩韵说:“你实在是很清醒。”
路柠就这么素着一张脸去了大礼堂,好在她天生底子好,未施粉黛便已经不可方物。
今日的穿着也素,上身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衫,下摆扎进及膝的浅蓝色百褶裙里,脚底蹬着一双黑色的秀气小皮鞋,头发挽成两股麻花辫落在两侧锁骨上,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