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降到十度,屋内温度不断爬升,透明玻璃窗爬上一层淡淡的,纱似的水雾。
戒指接触到瓷质柜面,发出当啷一小声脆响。
神智被长指搅乱,陆景淮半靠在床头,大掌箍住顾晓黎纤细的腰肢,用了点力气把人提上来坐在腰间。
顾晓黎一直记着金紫怡说的酒店隔音不好,她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腕,将断断续续的呻.吟堵回去。
理智崩弦的前一秒,陆景淮停住动作。
顾晓黎泪眼朦胧,乌发垂在两侧,红唇微张,不断吐息着。
她歪了歪头,声音软的像小兽呜咽,像是在质问他怎么停了下来。
陆景淮把人抱住,“没有...”
喑哑尾音浸没于黑夜。
“啊...”顾晓黎缓下神,手指戳了戳它,“要帮帮你吗?”
“不用。”陆景淮抓住某人作乱的爪子,不紧不慢地塞回被子里,“睡觉吧。”
“真的不用吗?”顾晓黎不死心,打了个哈欠又嘟着嘴哼唧,“我难得主动请缨一次。”
她觉得,得两个人都舒服了才行。
雨势不减,陆景淮失笑,把人圈在怀里,“都哈欠连天了,快睡吧。”
“晚安,黎黎。”
“嗯...”不说还好,一说困劲儿好像真的一股脑涌了上来,顾晓黎眯着眼,随口说了句:“晚安,老公。”
陆景淮盖被子的手僵住,耳尖迅速蹿红,脖颈用极慢极慢的速度下垂,黑眸定定注视着怀里已经睡熟的人。
连呼吸都放缓了,静静的。
刚压下去的热劲又重新向他袭来。
几乎是翻天覆地的,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等人睡熟后,确定外面不再打雷,陆景淮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水声和雨声混杂,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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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孤城》成功杀青,顾晓黎和陆景淮两个人从江城赶回来,享受难得的假期。
临近年关,家里的亲戚又开始撺掇着介绍女孩子,陈子安为了逃避陈母给他安排的相亲,隔两天就要和朋友组一个饭局。
周边的朋友都组了个遍,连同科室的同事他都没放过。
出了医院大门,刺骨寒风迎面吹来,陈子安拢紧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旁。
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侧过身去拉安全带,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墨绿色的衣角。
“下班了啊,大忙人。”旁边传来一道女声,语气不算太友善。
“妈?”陈子安把安全带系好,“你怎么来了?”
陈母哼了一声,“明天又去和哪位朋友吃饭啊。”
“明天...”陈子安视线飘忽了一下,明天他确实还没找到人吃饭。
“明天要是没有饭局,”陈母从手包里掏出来张照片,“去见见这个女孩子,比你小两岁,是舞蹈老师。”
提起这个,陈母兴致明显高了许多,拉着他喋喋不休起来:“人家小姑娘是学拉丁的,前两天我见了见,唉哟,气质那叫一个好,身材也高挑,有一米七呢。”
“妈...”陈子安无奈。
陈母无视他,继续说道:“这是你张阿姨的女儿,正好就跟咱们一个小区,要是你俩能成的话,以后也不用纠结过年去谁家了,咱们直接一起过了,多好!”
陈子安草草扫了一眼。
应该是证件照之类的,女生的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十分素净,嘴角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
不忙的那些能找的都找过了,剩下的要么忙着过年回家,要么忙的不见人影。
实在不想去相亲。
陈子安迫不得已,把陆景淮拉出来当挡箭牌,“明天我要和陆景淮吃饭,还有季盛一。”
“陈子安!”
陈母气急,“昨天是单位同事,大前天是高中同学,上周是大学室友,这次是陆景淮,下次是谁,你的幼儿园好友吗?”
“让我猜猜你们是靠什么联系上的,手工课上做的纸杯传声筒还是画在手腕上的电话手表?”
“我们靠飞鸽传书联系。”陈子安发动车子,顺嘴贫了一句。
陈母沉下脸,重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没关系,不就是你爸走得早,你还不听话吗,你妈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陈子安:“妈,我才28,你说你急什么呢。”
陈母:“我当然着急了,我身边那些老姐妹的外孙都会喊人了,大一点的都去上幼儿园了,就你还孤家寡人一个,你说我急什么。”
“下次我一定去,明天是真的要和陆景淮他们吃饭,不信你给他打电话。”说完,陈子安抬眼看向内后视镜,偷偷打量陈母的神色。
见她没说什么,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把自家这尊大佛送回去,陈子安立马在几个人的小群里发起了一个语音通话。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进来,陈子安闪身进了车里,发了个红包又附上一句话:【明天出来吃饭,明月楼,包厢3319,十二点准时到。】
...
第二天中午,陈子安到了包厢点好菜后另外四个人才踩着点姗姗来迟。
凉菜被率先送上来,陈子安翻着菜单,头也没抬,“酒还是老样子吧,今天也没什么事儿,试试我上次存的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