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用他问，南旖自己主动交代了。
“活了二十一年了，从吃穿住行，到我学什么跟什么人交朋友，都要经过她的点头同意。”
“太累了，陆晏清，真的太累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那种感觉。”
“说我是她操控着的木偶，都是抬举我。”南旖开了一瓶可乐，喝了一大口，“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拉小提琴，可还是听她的话进了乐团，我以为这样就够了，可她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走她走过的路？我又不是她的复制版。”
“昨天是她跟大使馆约好的面签的日子，我没去。”
陆晏清挑眉：“然后你就去相亲了。”
南旖点了点头，“后面的事情你全知道了。”
“也不是全部。”陆晏清拍拍她的小脑袋，“昨天我送你回家之后，你是不是也跟你妈妈争吵了？”
“没回家。”南旖把昨天下了他车后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刚进胡同就被我妈截住了，交流过程你可以参考刚刚的场面。”
陆晏清眉头微蹙，“挨打了？”
“挨了。”南旖诚实的点点头，“虽然很委屈，但在我走出胡同的那一刻心里特别轻松。”
“我还去吃了顿火锅。”
陆晏清哭笑不得，“你倒是心态好。”
“反正不用出国，挨一巴掌也就疼那么一会。”
“然后你就去住宿舍？”
南旖怔住，然后动作僵硬的点头。
如果是这样，她昨天支支吾吾的言语里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就都解释的通了。
“委屈我们旖旖了。”陆晏清摸摸她的脸，满眼的心疼。
还好昨晚她没受到什么伤害，否则她妈妈一定会后悔死。
南旖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叫我什么？”
陆晏清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怎么，我不能叫你旖旖？”
“能。”南旖松开他的手，“除了我爸爸，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
“我妈从来只叫我名字，南旖南旖南旖，冷漠的我俩好像陌生人。她说就算我是女孩，也不能太娇气。”
“以后我宠着你。”陆晏清拍拍她的头，“你可以放肆的撒娇。”
南旖不知道陆晏清以前有没有感情史，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他的前任也这么好。
但是这一刻，听到他说要宠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心动了。
南旖扯了扯胸前的安全带，问他：“你不觉得我顶撞我妈的行为很叛逆，很不孝顺吗？”
“虽然不赞成你的做法，但我理解你的感受。”陆晏清驱车离开，“因为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迫切的想要挣脱别人对我的控制，掌握自己人生的主动权。”
南旖惊了：“什么叫你曾经也像我一样？”
“我也年轻过。”陆晏清故意卖了个关子。
南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那我以后也宠着你。”
陆晏清笑了，“好。”
第12章 零和无数次
陆晏清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在车驶离停车场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车。
黑色的轿车，混在车流里并不是很显眼。
但对方没有任何跟踪技术可言，想要发现并不难。
其实对方是谁并不难猜。
不管怎么说，南旖都是南思行身上掉下来一块肉。
孩子再怎么淘气，都是自己的。
不管南旖怎么忤逆她，南思行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担心她。
尤其是南旖背着她不声不响的就把结婚证领了。
这要是换成他女儿，敢一声不吭就跟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把结婚证领了，陆晏清想，他肯定没有南思行那么沉得住气，说不定当场就把对方腿打折。
只有南旖这傻姑娘，丝毫未察，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陆晏清都不知道该夸她心态好，还是该说她缺心眼儿。
再次回到翠湖公馆，南旖兜里比早上出门前多了两样东西。
结婚证和陆晏清给的卡。
卡她可以随身携带，结婚证总不能走哪儿揣哪儿吧？
可放家里，她也不知道放哪合适。
最好就是交给陆晏清，可他一进家门就钻进了书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一会也没出来。
南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陆晏清突然开门走出来。
四目相对，南旖在短暂的愣怔后，一把把结婚证塞给他。
陆晏清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红本子，又看看南旖，眼里充满了疑惑。
“你把它们收好，听说以后还用得到。”南旖目光瞟来瞟去就是不看他，耳根都红透了。
“还有用？”陆晏清逗她，“什么用？”
“就是……生小孩要用啊……”
陆晏清见她快羞得钻地缝，也不敢逗的太狠，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生小孩的事先放一放，你还小，不急。”
然后牵住她无处安放，正跟衣襟较劲的小爪子，走进书房。
“先给你看点东西。”
陆晏清把结婚证放在一边，拿起书桌上的一摞纸。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个南旖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她理解起来就有些吃力。
陆晏清站在她身后，手臂从她腰侧环着她，将她圈在怀里，跟她解释这些白纸黑字写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