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申请,只能嘟嘟囔囔地把课本都拿出来。
余清音心里也发愁,毕竟她听英语课实在浪费时间,但班主任看着不好惹,她也不愿意做太标新立异的学生,只能叹口气翻开。
余景洪本来是烦的,看她的样子幸灾乐祸:“怎么不积极了?”
余清音踩他一脚:“学你的。”
余景洪总不好大喊疼,啧啧两声翻开书。
他的心思其实还没定在教室里,但本性上很容易被外界影响,左右看只觉得人人都在听课,只能也把注意力放上去。
殊不知余清音的认真是装出来的,她琢磨着接下来的学习计佚?划,脑海里有张表格,等老师宣布放学就奋笔疾书。
余景洪急着玩游戏,撒开蹄子就跑,和他一样的是大多数,教室里渐渐变得空荡。
太阳慢慢的下山,余清音吹一下未干的笔迹,合上本子把门窗都关好。
她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的时候,天边只剩下一点鹅黄色,风吹走白日里的燥热。
余清音的校服裤微微摆动,没有上学期的臃肿。
她难得想知道自己的体重,走在街上想找哪家店有体重秤卖。
但现在是零九年,问来问去都只有菜市场用的那种。
余清音又不是大米和猪肉,想想决定晚上到一位堂叔家借用下。
堂叔家的是机械磅秤,得先往上面放砝码。
余清音调整几次,得出自己有一百四十斤的结论。
说真的,仍旧不瘦。
不过余清音也不着急,心想再瘦点就可以开始做运动。
她跟堂叔家的弟弟妹妹玩了会,这才晃悠悠地回家,在家门口看到她爸。
余建江在讲电话,和女儿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回头:“我们晚点回来,门不用锁。”
农村规矩多,三叔这一走,他们得在灵堂待到半夜才行。
余清音哦一声点点头,进屋催着余海林关电视。
余海林恋恋不舍地拿着遥控器,手在按键上就是不肯用力,表情是多么的生离死别。
余清音都觉得自己像是拆散什么有情人的恶婆婆,嘴角抽抽:“你戏也太多了。”
余海林哪里知道多年后的网络语,双手合十请求:“再十分钟。”
他的暑假就剩两天,潇洒的时间也没多少。
余清音记得他后来都没近视,想想进房间拿衣服出来:“我洗完澡你就要睡。”
姐姐洗澡可不止十分钟,余海林开心得不行,却很快就看到洗手间的门重新打开,不可思议道:“怎么这么快!”
他的心碎得有声音,余清音笑得不行:“我换煤气。”
等新房子盖起来,家里才会用电热水器。
余海林也跟着笑,傻乎乎地过来帮忙:“我来我来,我力气很大。”
就凭他的小身板,也不怕被煤气罐砸出个好歹来。
余清音还是让他去看电视,自己把连接处拧得严严实实的。
很快洗手间里一片热气,叫人分不清额头的是汗还是水珠。
这一刻,余清音很希望夏天快点过去,却又知道等到冬天自己会盼夏天。
然而一年四季按时而定,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她只能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十三章
第二天,余清音五点就睁开眼。
她本来要掏出手表看时间,正好听到客厅里的老式钟报时,掀开被子起床。
外头的灯亮着,范燕玲看到女儿吓一跳:“怎么越来越早了,天还这么黑。”
余清音才觉得她是真的早,打哈欠:“我是去洗手间,你干嘛呢?”
范燕玲正往手臂上系白布:“要去做灵,早上你跟海林吃面包。”
又是余清音听不懂的白事规矩,她点点头应下来,钻进被窝里来个回笼觉。
前后也就半小时,她压根没怎么睡着,但精神好许多,望着天花板发呆。
愣几秒,她拍拍脸把床头的书拿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天背得颠三倒四的,就一句话来来回回大半天。
越不顺,人的心就更堵得慌。
余清音索性把书一扔,到厨房里找东西吃。
翻箱倒柜找出两包泡面,她突然很想吃螺狮粉,只是可惜现在网购不发达,她之前到超市找很久都没见在卖,只能咽口水安慰自己:“都是面,一样的,一样的。”
只是她挑三拣四,余海林却闻着味出现,绕着灶台转圈:“姐,咱们早上就吃泡面啊?”
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卫生健康的,反正好吃就行,他平常最馋的也是这些“垃圾食品”,但她妈管得严,都想不起来上次吃是什么时候。
余清音觉得他有尾巴的话都该摇起来了,捏着他的脸:“想吃自己拿碗去。”
余海林跑得飞快,姐弟俩饱餐一顿后,他主动请缨洗碗。
家里没有娇惯的孩子,余清音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得做饭,只是这两年她妈渐渐不太出去干活,事情才落在大人身上。
她一点不担心弟弟会搞砸,背上书包骑上车走人。
还没到路口,余景洪追上来:“你今天怎么没叫我?”
余清音费劲踩着上坡,分出力气说:“我叫了,是你自己赖床的。”
余景洪昨天熬夜打游戏,自知心虚,嘿嘿笑:“偶尔偷个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