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虽平淡,但还是让她有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晏总,是这两位女士发生了口角,后来动了手,这位女士便在大厅里大吵大闹,所以我才叫来了安保人员,但是她不愿意就此离开……”
声音越说越小,但也足够剩下在场的人听清。
温雨眠走到晏随身边,抹了下眼泪,眸光盈盈的仰头看着他,“不是这样的阿叙,分明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动手,我都解释过我跟你约了见面,他们还不让我上去。”
顿了顿,她示弱的咬了咬唇,红着眼看向温窈:“我也不知道怎么惹到姐姐生气了,我就是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姐姐就不高兴最后还打了我。”
毕竟她脸上顶着巴掌印是事实,被安保牵制也是事实。
而她最开始跟温窈说的话,除了她和她,谁都不知道。
大家都只看到是温窈先动手打人,随后温雨眠才气急出言不逊。
温窈冷眼看着温雨眠表演。
她对她的白莲花招数已经见惯不惊。
从头至尾,她的视线就没在晏随身上停留过。
这时才给了个淡淡的眼神,从晏随清冷的面色上拂过,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温雨眠,唇角微勾,弧度生涩漠然。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温雨眠的抨击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眼睛又酸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
她哽咽,软绵绵的叫了声:“阿叙。”
希望晏随能为她正名并出头,她今天所受的屈辱让她恨不能将温窈扒皮抽筋。
温窈懒得看他们“眉来眼去”“情深似海”,转身就走。
“温小姐在KZ大闹一通,就打算这么甩手走人吗。”
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徐徐的响起。
温窈嘴角的弧度跨下来,又倏尔勾起,她没回头,全身像是一把绷紧的弓箭。
“眼睛是个好东西,希望晏总也有,到底是谁闹KZ的监控是摆设吗,还是说我教训我继妹,晏总也要管?”
前台原本低垂着头,听见这话立马抬头看向温窈。
惊得连嘴巴都张开了。
这…这人是勇士吗,竟然这么猛!
连他们晏总都敢内涵。
晏随闻言并未有恼羞成怒的情绪,男人依旧冷静自持,眸光落在温窈身上,尤其的森寒。
这令温窈仿佛如芒在背,情不自禁地僵直了背脊。
“你教训谁我的确没权利插手,但请温小姐搞清楚,你脚下踩着的这片地,叫KZ。”
男人的话吝啬且不留情面。
温雨眠怔怔的看着他,眼泪突地就掉下来了。
她有点不可置信,晏随竟然对于温窈动手行为就这么敷衍过去,一点都不关心她。
先是委屈难堪,随即又怒火中烧。
她恶狠狠的盯着温窈的背影,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已经领教过晏随的毒舌,温窈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冷冷笑了一下,回过身,凉凉的看着他,“那又怎样,想报警吗,那你报啊。”
她现在看着晏随的那张冷脸,想的依旧是扒下他的冷酷骄矜面具,但更想的是,狠狠地将他踩在脚底,踩得稀巴烂替自己出气。
都他妈不安好心。
温雨眠是,晏随也是。
都等着看她的好戏,之前在楼上否了她不说,现在追下来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她指手画脚。
他配吗。
哪位啊。
女人丝毫不掩脸上的怒气和挑衅,甚至眼里带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只是不达眼底,就变得虚伪作张。
理智上,温窈并不想和晏随撕破脸面,无论是出于温家现状还是她的工作情况。
投行界,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晏随。
这句话混圈中的,或多或少都听过。
温窈也知道。
但她已经控制不住地情绪,她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越来越鼓,充斥着,又压抑着,渐渐的眼见着就要炸裂。
隐隐维持在爆炸的边沿,指不定哪一瞬突然就“嘭”的一声,震耳发聩。
自从她出车祸后,已经很少有这种愤怒到不能遏制的情况了。
医生建议她心态平和,情绪尽量保持稳定,否则对头脑不好,对她的失忆症状会造成更为严重的影响。
她已经很好的在克制了,谁知道遇上晏随后,几乎是要分分钟破防。
“温小姐,嘴硬对你来说没好处。”晏随眸光寒凉,声线几近漠然。
他直直俯视着她,危险气息浓重的压下来,又冷又硬。
看着她像是浑身带刺的刺猬,谁靠近便刺得那人遍体鳞伤;又像是逼近绝路的小兽,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温窈启唇:“私人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报警见官,晏先生不是喜欢状告吗,我等着你的法院传票,”
话落她视线一滑,扫到心有怒气面色凶狠的温雨眠身上,冷冷警告:“还有你,再让我听见你口无遮拦,就不止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随即她转身离开。
身影凛厉又狠决。
温雨眠呆住了,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温窈竟然还敢对她出言威胁。
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晏随。
却见男人的视线落在雷厉风行远去的温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