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悯又好气又好笑地松开了手里的MP3,没想到克里斯和夏皓瑜竟然自己主动把证据拱手奉上。
她甚至忍不住庆幸,幸好现在是冬天,而夏思悯怕冷,那个男人还来不及脱自己身上裹得厚厚的衣服。
不然,此时此刻的夏皓瑜说不定不仅仅只是隔着屏幕冷眼嘲笑,甚至会在还没绳之以法前高兴地推波助澜,让这件事闹得更大。
警探整理完笔录,朝夏思悯点了点头,而后推门离开。
夏思悯还来不及思考她的心中为什么隐隐有股期待,就见到维特先生已经出现在她的床前。
他看上去有些踌躇,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最后维特还是走了过来,帮她把喝了一半的水杯再次倒满,递给夏思悯。
夏思悯其实没刚才那么渴了,只是在对方关切的目光下,还是忍不住顺从地喝了一口。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维特先生。”
“——埃布尔森。”维特先生突然打断了夏思悯的话强调,看着她略有些疑惑的表情,他继续道,“你可以叫我埃布尔森。”
夏思悯噎住了,她悄悄地抬起眼,想要去看看维特先生究竟是什么反应,但她好似小动物一般的眼神很快被对方捕捉到了。
她被维特先生专注的深棕色眼眸看得有些紧张,中心处漆黑的瞳孔深邃地好似深渊,但里面却奇异地有一道光,那正是她的倒影。
“咕叽——”夏思悯的喉咙感到一阵阵焦渴,她下意识地吞咽着,却发出了古怪而滑稽的吞咽声。
埃布尔森的眉眼弯起,发出了一声轻笑,只觉得夏思悯有些可爱。
但很快,他看到夏思悯额头上的纱布、苍白起皮的嘴唇和微微红肿的脸颊,想到夏思悯今天遭遇到的一切,不由得又感到心疼。
想到这里,埃布尔森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指腹顺着夏思悯脸颊上的肌肤纹理缓缓下滑,所及之处只感到触目惊心。
痒。
这对于夏思悯而言,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像是火舌吞噬燎原,又像是雨水亲吻土地。
夏思悯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两道视线随着他手指的所及之处,好像也化作具体的形状,变成另一根无形手指在轻轻地触碰她。
她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一时间空气都变得灼热。
“维特先生……”夏思悯一开口,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微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软。
注意到面前维特先生的眼眸发暗,若有不愉,夏思悯心猛地一跳,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确定地小声询问,“您希望我叫您埃布尔森是吗?”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但夏思悯却愈发觉得热,热得好像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与自己交缠起来。
而维特先生抿起的薄唇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愈发靠近,她的目光集中在上面,忍不住在想,他的嘴唇尝起来会是怎样的呢?
她猜那一定会让人火热发烫,浑身颤ʟᴇxɪ栗。
鼻尖若有若无地相触,夏思悯觉得自己好像干渴的旅人渴望着饮取沙漠中的甘霖,她突然希望自己只是自作多情,可是自己的喘息声却变得与维特先生的一样沉重。
夏思悯清楚她想要,且只想要维特先生的。
但她也知道这对于美国人来说,接吻对于他们的生活就像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她不确定维特先生是怎么想的。
而且……夏思悯又忍不住神游天际,她不用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此时一定看上去糟糕极了,甚至她自己都觉得嘴里隐隐有股铁锈味。
她突然一个激灵,觉得自己得想办法拒绝,不然这一定会变成一个让夏思悯抱憾终生的吻。
正迟疑,突然门口便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悯悯!”沈珊珊“啪——”得一声推开门,大喊着向夏思悯冲来,“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
“……”
沈珊珊刚停下脚步,就见夏思悯病床边的一个陌生的白种男人黑着脸站了起来,虽然对方长得很英俊,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和自己擦肩而过,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正在心中腹诽,倒是完全没有把他和电话里听到的声音联系起来。
很快,沈珊珊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夏思悯的身上,乍一见到头上包着的纱布和通红的脸颊,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天啊,这是谁做的?”
夏思悯见维特先生再次走出病房,才敢尴尬地朝珊珊笑了笑。
然而,夏思悯却觉得浑身像是虚脱一般使不上力气,还好她现在是病人躺在床上,不然就很有可能会被珊珊发现,自己竟然还没被亲到就已经浑身发软了。
说不定维特先生其实根本就没把这个无疾而终的吻当作一回事呢。
没出息。
调整了一下状态,夏思悯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夏皓瑜找人做的。”
沈珊珊被恶心得呸了一声,“那你报警了吗?”
夏思悯点了点头,“我把事情都告诉了警察,打我的人也已经抓到了。”
听到这里,沈珊珊才稍稍欣慰了一些,放下心来。
她看着夏思悯的脸,怜惜地坐到她旁边,想要帮她倒点水喝,但还没拿起杯子,就发现杯子里已经装满水了。
很快,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间病房不仅有水壶,有电视,有橱柜,甚至还是单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