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去了。”薛关河凑近他耳畔,“这次案子多亏了掌柜的,玄镜司的人几天都解不了毒,掌柜的刚去那天晚上,又有人中毒,掌柜的就给解了,真是太神了!”
“哇!”岳殊双目放光,“要是我也在场就好了。”
薛关河拍拍胸脯道:“没关系,我等会仔细说给你听。”
东西搬完,薛家家仆驾着空车回城复命。
陆见微这次出门,有不少关于药毒方面的心得,想尽快回房记在本本上。
怎料蓝铃拦住她,满脸八卦。
“陆掌柜,谁送你这么多礼物?莫非是韩啸风?”
陆见微:“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去跟黑风堡的人打一架,我会为你助威的。”
蓝铃一听这话,不由抱怨:“奴家就是太无聊了嘛,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我过的什么日子,客栈里有人跟没人一个样。”
“哦。”
“姓燕的要么劈柴要么练功,姓金的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姓温的躲在房间里就没出来过,阿耐那小子都不跟我斗嘴了。”
陆见微忍不住弯唇,她能想象出那种画面,对蓝铃这种爱玩爱闹的人来说确实很不友好。
“不还有阿岳在么?”
“他呀,总喜欢往姓温的那边跑,抱着一箱子书看个不停,每餐只会下面条,奴家都吃腻了。”
客栈刚开的时候没有伙计,陆见微就培养岳殊下厨,只学了面条和几个简单的炒蔬菜,薛关河就来了。
有大厨在,厨房自然没有岳殊的用武之地,他最多给薛关河打打下手。
陆见微笑道:“你现在身无分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陆掌柜,你这么说奴家真会伤心的。”蓝铃作势抹泪。
陆见微会心一击:“千里楼到现在都没人出面,真不打算管你了?”
蓝铃:“……”
“我还有事,先回房。”陆见微绕过她,径自上楼。
蓝铃委屈道:“你答应我的祛疤药呢?”
“明天给你。”
回房后,陆见微写下关于“薄情郎”的心得,迟疑片刻,又另起一行,写下“群芳妒”三字,再在其后添上加号和问号。
胡九娘交待,胡阿迢中的毒是林从月死前制成的,连林从月自己都没能找出完美的解药,只能压制。
但林从月的遗物中并没有完整的毒方,以致于胡阿迢至今都未能找到解药。
新加的毒物少见,她若没见过,连毒性都不清楚,又何谈解除?
陆见微越是学习,就越能发现自己的不足。
她能解两种毒,是有系统里的书籍帮助,如果没有系统提供的《药材》《毒物》等,她定然两眼一抹黑。
医道之路漫漫无际。
可她要赚钱回家,就必须精通此道。出门一趟,救了一人性命,她就赚了近一万两银子。
这条路,她不走也得走。
陆见微练了会儿功,临近晚饭,下了楼。
三个少年挤在一起聊连环毒杀案。
“啊?”岳殊同情道,“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要没命了?”
“或许韩使也是因此没定她的罪。”薛关河道,“不过她确实挺可怜的,六岁走丢,被胡九娘捡到,又被下了毒,十年来一直受胡九娘驱使。”
阿耐义愤填膺:“就是,捡到也不好好养!”
“好在她最后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逃不了死罪,也没有拖徒弟下水。”
“这就叫有良心了?”阿耐不满道,“说不定胡九娘不捡她,她的家人就找到了呢。而且她还中了解不了的毒,她的不幸都是胡九娘造成的。”
岳殊点点头,“不是没有道理。”
“不一定吧,”薛关河说,“我听王捕头透露,胡姑娘接受审问时提过一句,胡阿迢是被人故意丢在乱葬岗的,要不是胡九娘,她早死了。”
“谁丢的啊?太丧心病狂了!”阿耐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不知道。”薛关河摇摇头,又好奇道,“你好像格外生气。”
阿耐:“我小时候也被丢过,要不是遇到公子,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他说这话时没多少委屈抱怨,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应是早就放下了过去。
“陆掌柜,”金破霄阔步走进,朗声道,“张老跟我说过了,你同意将那群人的卖身契转让给金刀商行?”
陆见微颔首:“我自然是愿意与金少东做这笔生意的。”
“陆掌柜爽快!等商队到了,咱们再定契。”金破霄喜道。
“商队?”
“就是之前唐突了陆掌柜的那支,”金破霄笑着解释,“他们走了一趟生意,要折返回南州,约莫明日就到望月城,届时带上那群人一同回去。”
陆见微好奇:“外面积雪覆盖,商队还能行走?”
“队里有武师,可以跟张老一样,一边行路一边铲雪。”
陆见微心道:不愧为大商行,做生意是真拼。
她回复金破霄:“要看多少人愿意离开,我不强迫他们。”
众人:你强迫人的事做得还少吗?
张伯适时入内,汇报结果:“掌柜的,他们一致同意加入金刀商行。”
陆见微满意点头道:“算他们识相。”
众人:是个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