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卫晞眼睁睁看着谢无澄越靠越近……
她匆忙低下头。
卫晞心中闪过疑问,刚刚谢无澄的眼里似乎暗含一丝戏谑。
她疑心自己看错,再鼓起勇气看向对方时,谢无澄已经直起身子,眼里那丝戏谑也早已消失不见。
“既然身子不适,”谢无澄背起手,敛了笑意沉言道,“既然如此,万德——”
谢无澄话刚落音,门声一响,一个穿着医官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肩膀上带着水汽,显然在后面等了许久,一听到陛下的吩咐就直接走进来。
“陛下。”他一进来就跪地请安。
“万德,”谢无澄让他起身,平静地说,“这小花奴今日突然晕倒,身子不适,你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
万德没有直视卫晞的眼睛,径直走到卫晞旁,他半跪在床边,低着头不看卫晞。
“劳烦伸手。”他对卫晞说。
卫晞犹豫一瞬。
谢无澄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晞,他周身气度不凡,让人难以忽视。
卫晞想了想原书中狗皇帝如何折磨那些看着不顺眼的宫人,只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万德把手搭在了卫晞的手腕上,凝神几秒,先松了手,接着顿了几秒,然后又把手搭在卫晞的手腕上,表情不变。
片刻后。
“回陛下,”万德果断地说,“这位娘子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身孕。
还是一个月的身孕。
这假孕药原来这么好用。
若是当时是女主吃下的就好了。
卫晞心中万分后悔,她没有察觉到万德用了“娘子”这个称呼。
她一直在观察谢无澄的表情。
谢无澄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泄露任何情绪,没有怒火,也没有冷意。
难道他是不在意吗?
卫晞的心乱成一团。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卫晞终于开口质疑万德。
她的惊讶晚了几秒,但还不算太迟。
“娘子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万德听见卫晞的话,不服气,“我不可能弄错,这就是喜脉,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因为生气卫晞的质疑,万德抬眼直直看向她。
卫晞不自在地低头:“可我没有!陛下——”她看向谢无澄——
“陛下恕罪,奴绝对没有与人私通。”
“若是没有,为何开口就要朕恕罪?”谢无澄问。
卫晞愣了一下。
她只不过说顺了而已——
不过,谢无澄说的也是。
怎么皇帝还有心情纠正这个错误,而不是立刻让人把她拉出去斩了。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救?
卫晞心中升起久违的希望。
17
窗户并未关紧,微风顺着缝隙钻进来,殿中烛火摇曳几分。
见谢无澄没有要立刻将她乱杖打死的想法,卫晞胆子大了些,开始尝试睁眼编造假话:“陛下,其实奴幼时受过伤,大冬天跌进了刺骨的凉水里,受了凉,那时医师说我以后恐怕不能怀孕。奴体质就是如此,怎会有孕呢。求陛下明查。”
卫晞觉得皇帝不会闲得无聊去查这件事,他能亲自来这一趟都是稀奇。
还留在一旁的万德皱眉,不能怀孕的体质?怎么可能,她为何一直要质疑自己的医术。
听到卫晞的话,谢无澄眼神晦暗几分,没说话。
卫晞见他表情,再次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总感觉只要谢无澄用这种眼神看她,她的脖子就凉飕飕的。
看来皇帝不信啊……
卫晞绞尽脑汁开始想别的理由,却没有注意到在万德探出她的喜脉后,谢无澄并没有动怒。
甚至比起平时的状态,眼下的谢无澄已经算是平静万分。
“陛下,其实奴还听说——”卫晞正欲换一种理由,门口突然传来女子的低语声。
接着,推门声响起。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卫晞看见梅予晴穿过外间和内屋中间的帘子走进来。
月霜掩上门,随着梅婕妤一起走进来。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浅笑。
梅予晴走进来,先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的卫晞。
她笑了笑,随即注意到卫晞表情有些古怪。
梅予晴以为她是知道自己怀孕后一时间无法接受。
见卫晞开口想说话,梅予晴打断她。
“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她急忙走上前,摸了摸卫晞的手。
还好,手温热,应该是不冷。
“吃些东西吧,不要想太多。”她接着柔声对卫晞说,“明日傍晚再让明月来给你看看。你放心,除了我们四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只是——”她话音一转,心疼地看着卫晞,狠心道,“这孩子留不下来,晞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卫晞做好心理准备,梅予晴会立马让明月带着落胎药赶来。
哪怕是为了卫晞好,她其实也于心不忍。
可为了卫晞的安全,这孩子必须快点消失,还要消失得了无痕迹。
梅予晴转头,正想让月霜把带过来的吃食拿来,却见月霜被侍卫持刀按住。
月霜眼中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