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辞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那件丢人的事跟男朋友说了。
“不止！你还记得我为了杨柳母子召唤鬼差的那一次吧？”
顾清安点点头，那真是……想忘都难。
那是他第一次见白无常谢必安，当时冥诺信口胡说，谢必安吃了个瓜就跑了。
顾清安甚至觉得，刚才范无咎特意来见他们，都是谢必安宣传的结果。
“那冥诺叮嘱我画符要备注，你也还记得吧？”
“记得，他当时是扑过来抱着你的，好像生怕你忘了。”
唐忆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
“哦，那是因为我刚跟师父学会画符召唤阴差的时候，大概……七八岁吧，一个不小心召出了两百多名鬼差，当时把我们师门的山头都站满了。”
“？” 顾清安愣住了。
“对对对，我师父当时也是这个表情。
不过不是对我，是对那些高阶鬼差。
他随手抄起一把扫帚把大家都赶走了，还边赶边嚷嚷‘都来干什么！她最多百年也就回去了！
你们就是嫉妒我！特意来给我找事！烦死了，老子还得跟上面解释！’”
“后来呢？”
“后来我师父写了好几天材料，跟有关部门解释为什么我们山头会汇聚这么重的阴气，真的不是阴兵过境，更不是有人炼制恶鬼……”
第112章 鬼市偶遇禁书
“从那之后，我师父就给我下了死命令，画符的时候必须加个备注。”
顾清安想象了一下唐忆辞描述的画面，觉得既惊悚又好笑。
“备注什么？”
唐忆辞叹了口气。
“只来一个……”
顾清安轻轻笑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唐忆辞身上，真是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合理。
唐忆辞不好意思地凑近男朋友，小声跟他分析道：
“你说我会不会也是高阶鬼差？就是出去历个劫啥的，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顾清安顺势把她揽在怀里。
“那不是神仙才要做的事吗？鬼差为什么要历劫？又不会飞升。”
“也有道理啊。”
唐忆辞被说服了。
“算了，爱谁谁吧，反正大家对我也挺好，我应该没啥仇人就行。”
顾清安本来是想借这次鬼市之行打听一下唐忆辞的身份，现在听她这么说了，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既然阿辞本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纠结。
就像他有佛子转世的身份，阿辞有自己的背景也很正常。
反正这些都不重要，这一世他们都是普通人，能恩爱甜蜜地过好这一生就够了，何必事事都问个清楚呢。
来路不必在意，归途上天也自有安排。只有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放下了心头的猜想，顾清安整个人都更松弛了一些。继续和女朋友亲亲热热地逛起街来。
明明是阴森诡谲的酆都鬼市，还真让这对小情侣逛出了大学城夜市的感觉。
半条街逛下来，两人手里已经抱了不少东西。
唐忆辞还特意买了一个一次性的乾坤袋，把东西都塞进去，才空出手来继续挽着自己的男朋友。
鬼市的东西适合人类的不多，顾清安只给顾老买了两幅古画和几个瓷瓶，都是两千多年前的珍品真迹，相信顾老会喜欢的。
这些东西拿回去也不能直接送到顾家，还要在唐忆辞这里放几天，散散阴气，不然怕引人不适。
尤其是现在顾家还有两个小宝贝，沾不得这些。
大半条街逛完，唐忆辞突然被一个卖书的摊子吸引了注意力。
她拉着顾清安快步走过去，卖书的小鬼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唐忆辞就一把挥开摆在上面的几本古书，露出了下面的一本摹本。
“哎，你……”
小鬼刚想翻脸，他身后就闪出一个老鬼，一把捂住他的嘴。
“您来了？随便看随便看，需要我帮您推荐吗？”
唐忆辞来不及跟这祖孙俩客气，拿起了摊子上的一本书。
“老板，这书哪来的？”
顾清安看唐忆辞满脸严肃，也意识到她是发现了什么。
“阿辞，怎么了？”
唐忆辞往旁边退了一步，让那本书离顾清安更远了一些，然后翻开第一页，展现在他面前。
“血莲？”顾清安吓了一跳。
那本书的扉页上，赫然印着当初灭门案的凶手崔大壮曾经在看守所墙上用鲜血绘出的那朵莲花。
妖异、诡艳、摄人心魄。
老板看唐忆辞的面色，还以为是自己闯祸了，吓得赶紧解释。
“这……这……这书是我收来的啊，不过不是最近了，得有个百十来年了吧，从一户农家收来的。
他们家说祖上有人曾经拜在一位法术高强的大师门下，这个摹本就是他们家老祖宗从师门得来的。”
“那户人家可有什么特别？”
老鬼不敢糊弄，仔细想了一下。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普通的农家。
一对小夫妻带着个儿子，那时候年景不好，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从家里翻出了一些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变卖。
那夫妻俩都不识字，孩子尚在襁褓中，他们应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老鬼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