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叫做护短、叫做妹妹是自家的好,也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要继续在这里说话?不饿吗?”梁璟朱问。
这会儿他们才发现,已经在逸香阁门口待上好一阵子,没法子啊,十几年的习惯了,他们习惯一见面就有讲不完的话,说不完的喜乐欢愉。
“饿饿饿,累惨也饿惨了。”叶曦爱嬌地拉起梁瑀晟的手。
这动作超没规矩,但梁瑀晟半句话都没说,反倒收紧掌心,一面拉她进去一面问:“怎会累成这样子?”
“以前常进宫不觉得什么,这回可是战战兢兢了。”
“你怕什么?”
怕自己人设崩了,过去的皇伯父、皇奶奶变成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太后,她老觉得自己傲气、不卑微,谁知角色改变,不卑微的她开始感到卑微。
她吐气,摇头再摇头,最终语重心长回答,“人间不值得。”
一句话哄得三个大男人失笑。
“最不值得的是王叔和王嬌,养大女儿,说走就走,果然是泼出去的水。”梁璟朱戳她一记。
摸摸发疼的额头,她蹶嘴向梁瑀晟告状。
梁瑀晟接收到了,轻浅一笑,凑到梁璟朱耳边道:“给点好的还要东藏西掩,欺负起她来却光明正大,你怕她不够嫌弃你?”
梁璟朱努努嘴,嫌弃?都嫌上十几年了,他还怕吗?嗯……怕……
心头一震,梁璟朱收起痞脸,试着正视自己的感觉,怎就怕了?不行,得认真想想,为啥最近老有奇怪的东西在心头蹭着,在脑袋里撞击着?他得弄清楚,不可以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他们在厢房近桌入座,甭怀疑,叶曦肯定挨着梁瑀晟。
她像没骨头似的赖在他身上,让梁瑀晟给她挑鱼刺、剥虾,还让母雞骨肉分离后,送进她嘴里。
这是叶曦的经常性耍赖,赖久了,被赖的人习惯成自然,赖人的暗爽在心底。她自信满满,认为这么赖着赖着,总有一天会把自己赖成他的枕边人。
她是真的真的很爱大哥,前世爱、今生爱,她爱他的历史已经超过二十年。
能坚持爱一个人,不管他看不看得见、不管有没有得到回馈……整整二十年,这不叫真爱,什么是真爱?
于是牢牢捧住满腔爱意,不管书上剧情如何发展,她都要卯足力气登上女主角宝座。她深信爱情可以透过努力取得,她深信手足之谊可以蜕变成爱情,她深信自己的付出定能换回一颗真心!她天真地这般认定。
梁璟朱看着两人那副样儿,越看越不是味儿,夹起一块雞肉,咬两口,嫌弃地往碟子一丢。“太咸、太老,这个厨子不行、得换。”
舀起雞汤,尝两口,放下碗,又皱眉头。“没味儿。”
叶曦把雞肉尝了尝,觉得还不错啊,哪有他说的那样?
只见他每盘菜都夹两下,每每入口便批评两声,好像和全世界都不对盘似的。
就在他批判烧鸭时,她揷嘴了。“璟朱哥哥,死者为大呀。”
三人满头雾水,不懂话题怎会拉到这里。
“死者?在哪里?”梁瑀昊问。
她用筷子指了指雞。“真可怜,人死了有香蜡烛麻,雞死了只有红枣天麻,人死前能给自己挑棺木,雞死掉不能挑锅还要被挑剔,一个字——惨!”
噗!梁瑀昊放声大笑。
梁瑀晟善良些,立刻给梁璟朱搬来台阶。“厨子确实做得不好,曦曦做的雞更香一些,下回你再给哥哥们做雞肉吃。”
“好啊。”就怕他们不找她,要吃啥还不是一句话功夫。
她本来就学了一身厨艺,本来就想为学长做爱心便当,前世做不来的事,今生她乐意齐全。
“能不能坐正,没骨头吗?没见过哪家女孩像你这么不讲究。”不能挑剔雞就只能挑剔人了,梁璟朱一把将她拉正。
“人要做自己,不能为任何人的话改变。”斜眼一睨,她痞痞地倒回梁瑀晟身上,口气充满挑衅。
梁瑀晟夹了茄子放进她碗里。“别挑食,吃掉。”
她很讨厌茄子的呀,不过哥都说了,叶曦还是强忍恶心把茄子放进嘴里,迅速嚼两口,再迅速和着茶水吞进去,吃葯似的。
梁璟朱呵呵冷笑两声。“说好的做自己呢?不要为任何人的话改变呢?哼!没骨气的家伙。”
叶曦想反驳,门却从外面被推开。
大皇子梁璟桦带头,领着三皇子梁璟楠和梁瑀晨进来。
进门,看见叶曦没骨头似的贴在梁瑀晟身上,蹭地一把烈火在梁瑀晨头上烧。
为什么她不必守规矩?为什么大哥、二哥在场,却没怪罪她?
梁瑀晨眼底发出两道伽马射线,叶曦瞬间有被灼伤的感觉,二话不说立刻端正坐好。她明白女人的心很窄,不光是比较,哥哥们的宠溺也会给梁瑀晨造成伤害。
“瑀晟还是这么疼曦曦?”
性情暴戾的梁璟桦戴上和蔼面具,让叶曦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她记得书上说,他把喜欢的女子剥了皮,做成人形灯笼……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梁璟朱蹙眉,推开椅子起身行礼,三兄妹也跟着站起来。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瑀晟、瑀昊,你们只跟老四往来,看得我都吃醋了。”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但背后的意思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