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大年初一，姜家众人过来给杨氏拜年。
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人，顿时就显得热闹了许多，连带着杨氏本就舒畅的心情也更好了几分。
“老祖宗，我们来给您老人家拜年了！”
姜延和陆氏笑呵呵地领着姜绎一家给杨氏磕了头。
姜家的长辈去得早，姜家又没什么近亲，所以能叫姜延和陆氏磕头的人，如今也就只有杨氏了。
杨氏连忙抬手：“快起来快起来，哪里就用得着行这样的礼了……”
陆氏站起来，笑眯眯地道：“老祖宗，您是长辈，我们给您磕个头那算得了什么，我和阿妩她爹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能有一个可以让我们砖头的长辈，这是福气。”
他们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杨氏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笑着让胡嬷嬷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不仅给了续哥儿和宝姐儿一人一个，就连姜绎和郑氏都有。
“都收下，你们在我眼里也还是孩子呢。”杨氏笑着道。
长者赐，不敢辞。
姜绎和郑氏便也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孩子们凑在一块儿玩的时候，大人们则去了另一边说话。
先前姜绎刚回京的时候，姜娆和穆珩是去了姜家的，不过那时候想着姜绎辛苦了这么久，总得好好歇上一歇，所以姜娆只是简单与姜绎说了会儿话，大致弄明白了前面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并没有细说。
现在得了闲，倒是可以好好问问了。
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姜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这次想要针对姜家的，除了安国公府之外，还有康郡王，哦，现在是镇国将军府，还有方太后的娘家方家，以及另外两家勋贵……”
姜娆听了直呼好家伙。
这是将与她有嫌隙的人家一网打尽了啊！
好吧，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对，应该是这些与她有嫌隙的人家倒是凑到了一起，想要将姜家分而食之。
“这几家最开始计划对付姜家的时候，镇国将军府还没有被降爵呢，后来皇上下了旨降爵，若不是担心会惹得镇国将军府恼怒之下提前将他们的计划给泄露出去，安国公府几家原本还想将镇国将军府给剔除出去的……”
这倒也不意外。
这几家之所以会对付姜家，无非也就是为了利益，在康郡王府变成镇国将军府之后，这几家自然会觉得镇国将军府的地位与他们并不对等，不乐意再将利益分给镇国将军府。
“便是没能将镇国将军府剔除出去，他们约定好的对姜家的瓜分计划中，镇国将军府原本的占比也被下调了。”
话说到这里，屋里的众人都忍不住想笑。
计划都还没开始，这些人就已经在开始计划着要如何将姜家吃下去了。
就与媳妇还没见影儿呢，就已经开始给孙子取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368章 不复存在
笑过之后，姜绎继续往下说。
“这些人的计划其实也确实极为周密，先是以权势网罗了好几家本就不甘屈居姜家之后的商贾，然后又拿了银子以及身后的权势开道，威逼利诱着让姜家手下好些掌柜背叛，以超过市价好几成的价格接下了大量的丝绸订单，并立下了若无法如期交货，便要十倍赔偿的契约，同时又赶在姜家发现不对之前将市面上能够找到的生丝都收入囊中……”
说是对姜家布下天罗地网也差不多了。
姜家人虽然在生意的事上向来敏锐，但也架不住人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当时的姜家人都远在京城，倒也真叫这几家把事情给谋划成功了。
安国公府这几家网罗的那些商贾，虽然单独一家拍马也赶不上姜家，但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嘛，好几家联起手来，也足以给姜家造成麻烦了。
按着这几家的谋算，只要姜家手里没有生丝，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绝计无法如期交货的。
如此一来，姜家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不到时候就拿出巨额的银子来赔偿，要不然就花费比平时高十倍以上的价格来买他们手里的天价生丝，就算是能够如期交货，也定是要血亏一大笔。
生丝的价格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五钱银子一斤，可因为这几家的囤积居奇，那段时间涨到了五两以上，这还只是市面上的，若姜家真的想要从这几家手里买生丝，他们给的价格必定比五两还高不少。
由此可见，这些人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苏杭一带可以说是整个大安朝的丝绸之乡，大安朝的丝绸有一大半是出自于这两地，他们是吃定了姜家不可能在别处买到足以完成那么多订单的生丝，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当然了，这其中还少不了别的糟心事。
比如，有些以种桑养蚕为生的农户，明明早与姜家有约，会将他们手里的生丝卖与姜家，但在那几家操控生丝价格，导致生丝价格直升飞涨的情况下，这些人却是宁愿毁约，赔偿姜家银子，也要将手里的生丝死死捏着，等到价格到顶之后再全部卖给姜家的对头。
“当然，有这种见利忘义的人，也有不管怎么样都按着早前定立的契约行事的人……”
一场针对姜家的阴谋，倒是让姜家将人与牛鬼蛇神清楚地区分了出来。
“倒也算是额外的收获。”姜绎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