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是查一查更放心些。”
“查起来倒也不难，咱们随便抽个时间，去京城的市井之间走上一遭，尤其是去菜市场走走问问，不过是打听这么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给那些百姓几个大钱，多的是人会与咱们说……”
“我看可行。”
“……”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日，几名北疆使臣各自走访了京城的几个菜市场，从屠夫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京城权贵喜食羊腰子，并不是近期才有的，而是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如今但凡哪里杀羊，尤其是杀山羊，羊腰子可以卖出天价来！”
“如今京城周围的农户，养山羊都已经成风了……”
“这样的话……那这也确实不是针对咱们北疆的阴谋。”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荒唐，但这样的荒唐之举若是发生在大安朝的这些权贵身上，我又觉得什么都有可能了。”
“大安朝的这些权贵，最好一直这样骄奢淫逸下去，如此，咱们北疆的铁骑终有一日会踏平这京城！”
北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此时都无比的放松。
领头那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众人：“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没有理由不同意。
卖牛羊给大安朝，北疆不仅可以得到银子，若真能借此助涨大安朝权贵的骄奢淫逸之风，对于北疆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众人对视一眼，一起点头。
这件事便也最终议定。
一转眼，三日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暂时中断的两国谈判，又重新开始。
姜娆看着对面的北疆一众使臣，微微一笑：“先前我的提议，不知诸位考虑得如何了？”
“穆夫人，我北疆也向来都极愿意给邻居一些帮助，既然大安朝有此需要，此事自然没有问题。”北疆使臣道。
既然北疆同意下来了，那接下来就是议价了。
论起议价，姜娆自然是再擅长不过的。
于是，在经过一番扯皮之后，姜娆最后压着北疆众人的底线，将这些牛羊的价格谈到了最低。
至此，两国的互市谈判，也就全部结束了。
只待将所有已经议定的内容都写成文书，再加盖两国国玺，两国之间这以茶马为中心的互市，便要正式启动了。
此间事了，姜娆同穆珩一起去了宫里面圣。
隆誉帝看着手里的互市文书。
他看得极为仔细，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因为如此，这份文书他花了至少两刻钟才看完。
然后，隆誉帝看向姜娆。
“穆夫人果然没有辜负朕的厚望。”他道。
姜娆微微鞠躬：“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隆誉帝笑了笑。
是不是只是绵薄之力，他心里自有计较。
“那……对于之后与北疆互市的具体事宜，穆夫人可还有建议？”隆誉帝问。
姜娆无奈。
隆誉帝这是逮着她这一只羊来薅啊。
不过，既然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她倒也不介意再多说些。
“皇上可以在各地另设茶马司专司与北疆互市之事，为确保茶马司不变成有些权贵的钱袋子，可将茶马司纳入仪鸾卫的监管之下，便是有仪鸾卫监管，也绝不可轻忽，最好每一两年便让驻守各地茶马司的仪鸾卫进行轮防……”
“各地茶马司负责从农户、商人手中收取茶叶，按等给付银子，也负责茶叶的保管、运输等，可选出几府作为茶仓所在，各府茶马司收取的茶叶定时送往最近的茶仓，再由茶仓统一运至北安府进行交易……”
“对茶叶的定等，就如我与北疆使臣所说的那般，一定要尽显公平，绝不可为了一时的得失而坑了北疆，还是那句话，只有公平的交易，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否则的话终有一日会惹来大乱子。”
“来自北疆的战马，最好先用来培育，若是大安朝本身就能培育出堪比甚至是超过北疆的战马，往后自然也就不必再忌惮北疆的铁骑，当然，这是一件需要很长时间的事……”
“另外，关于盐的交易，朝廷若是觉得运输起来费时费力，不妨另外向盐商发放盐引，让盐商拿了盐引之后自行将盐运往北安府，只要能让盐商赚到更多的银子，想来定会有许多盐商愿意替朝廷分忧……”
“……”
这些问题，姜娆其实早就考虑过多次，所以隆誉帝这一问，她立即就一连说了许多条。
隆誉帝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从穆夫人这里，他总是能得到许多惊喜。
过了好一会儿，隆誉帝看向穆珩：“明远，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
颇为感慨的样子。
许多官员、文人，从前都瞧不上穆珩自甘堕落娶了个商户之女，但现在看来，穆珩娶了姜娆，那可是里子面子什么好处都得尽了。
如今说不得有多少人在暗暗羡慕穆珩呢。
一听隆誉帝这样说，穆珩立即就来劲了。
“皇上，您说的那可就太对了！”穆珩得寸进尺地道，“皇上，您看看，我家夫人这次也立了不小的功劳是吧，她是女子也不能为官，但皇上您下一道旨意好好夸夸她，这当是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