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投我婆婆张翠英。”王雨跟着安渝一起耍赖。
万娇娇举手：“我婆婆最棒！”
虽然这是小打小闹的，但是钱少艾听见儿媳妇这个夸自己，心里还是很温暖，上前抱了抱她。
差点想要哭。
这些年钱少艾老公一直在外奔波，要不是儿媳妇不嫌弃，跟她一起操持家里，这个家早就散了。
平时两个人也会有矛盾。
但真到了钱少艾忍无可忍想要跟丈夫离婚，跟儿媳妇和儿子说的时候。
万娇娇没有劝她什么一把年纪了还离婚之类的话，而是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妈不哭，以后我给你养老。”
“你干嘛了妈？”万娇娇弯腰去看婆婆的脸。
钱少艾背过身去揉眼睛，“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真的假的。”万娇娇扶着婆婆坐到座位上，“是不是刚才做糖酥饼干的时候伤到眼睛了？”
“真不是。”钱少艾松开手，给万娇娇看眼睛。
大家此刻都真心地夸奖自己的婆婆。
除了楚有芸。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婆婆有什么可以夸的点，哪里棒。
楚有芸看看安渝和梁华面贴面自拍将这一刻的真情定格，看看王雨和张翠英给对方喂不同的美味分享美好，看看万娇娇和钱少艾相拥在声色犬马的生活中彼此取暖。
但她看不见“楚有芸和金玲”。
“有芸。”金玲在一边喊楚有芸，一脸“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夸我啊”的表情。
楚有芸第一次不想违背内心，“妈，你做的炸牛奶挺香的。”
金玲不是不会做饭帮忙，恰恰相反，她什么都会。
淋过雨的人，也不许别人打伞。
金玲：“……没了？”
楚有芸点头，“我说的是实话啊，炸牛奶好吃。”
金玲心想她要的是跟别的婆婆一样的夸夸，什么很厉害，很棒啦。不是什么炸牛奶香不香。
废话，当然香，申勇小时候就是吃她做的饭菜长大的，保姆做的她也不放心。
金玲的厨艺不比这里的婆婆任何一个差。
楚有芸坐在椅子上，拿起钱少艾做的糖酥饼干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累了，不想再管婆婆的情绪了。
“走吧，我们去把盘子洗洗，然后一起到客厅去看看电视。”张翠英还是收拾空盘子。
这些婆婆以前都是嫁了人，既要顾家里，也要顾外面的，操劳了大半辈子已经闲不住了。
她们如今的念想，就是看着儿子和儿媳好好过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而她们自己，则希望闲暇的时候能有个同龄人能陪伴在身旁，看看电视，聊聊天。
“有洗碗机，大家都省点力气。”梁华带着婆婆们进了屋，用洗碗机。
一直落后，不入群的金玲掉出婆婆队一大截。
她一直盯着楚有芸看，“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可以提。”
楚有芸笑着：“没呀，妈，你别多想。”
反正说了也没用。
金玲坐在位置上，自己的盘子也不收，就是想要楚有芸给个说法，“你是觉得我没有其他婆婆好？是吧。”
楚有芸还是很应付：“没有啊妈，真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夸不出口？”金玲追根究底，“你是不是后悔嫁到我们申家了？”
楚有芸岂止是后悔。
她最痛恨自己的一点，就是爱上了申勇，成了一个没脑子的恋爱脑。
一想到跟申勇离婚，从此生活中再也没有了这个人，就会出现生理上的心绞痛，连呼吸都会疼。
楚有芸根本不敢去深究，自己失去这个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她从小没有吃过苦头。
她连打针都会吓哭。
她是一个对痛觉非常敏感的人。
她不敢。
所以，她敬佩安渝的勇敢。
那时候，楚有芸亲眼所见，“安渝”那么的爱申勇，就算痛得捂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也咬牙提出了离婚，那怕被父亲摒弃没依靠，那怕风餐露宿，她隐忍着难捱的背叛和痛苦，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申家，那栋她画地为牢的大房子。
云雀折断了自己的翅膀。
涅槃重生！
“别问了妈，都没有的事。”楚有芸的视线避开婆婆，“你知道的，我这个不会说话。”
金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楚有芸还是小三，没嫁给申勇之前，那个嘴巴甜得跟蜜一样的样子。
这话，她信了才有鬼。
“你要是觉得我们家委屈了你，你大可以提出来。”金玲走在楚有芸面前坐下，“以前我们那一辈的儿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从儿媳妇熬成婆婆，哪一个没有受到婆婆和家庭还有社会的夹击，哪一个没有受过天大的委屈，要是个个都像你那么爱计较，有多少的人家得散，有多少的姻缘庙得拆？”
楚有芸低头哭了起来，“没有委屈。”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根本没得指望的人产生希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楚有芸留在这个家最大盼望就是那八十万彩礼，还有一个申勇。
这些天。
楚有芸看着安渝，才渐渐明白过来，爱情这种太奢侈。
申勇有安渝这么漂亮的妻子，在外面也没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