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在治国之道上差强人意,但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
在这个时候拥立五皇子,臣心所向,那么将来他一旦驾崩,朝廷也出不了大事。
到时候薛家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废了太子,如果他们敢这么做,那就是谋逆之罪,自有群臣会群起而攻之。
只是皇帝等薛家出事这个契机,等了太多年而已。
其实论才干人品,四皇子和五皇子倒是不分伯仲的。
“陛下应该是有这个心思。”萧昊焱点了点头,面上却多少有几分感叹,可怜养子这样的文武全才,到底少了几分运气。
萧昊焱说着,只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视线不由就落在了刘安放在茶几上的那一支金刚弩箭上面,只开口问道:“这弩箭的来源,找到了?”
刘安点了点头,面色忽然就暗了下来,只开口道:“国公爷还记不得记得,当年先世子和老国公爷是怎么死的?”
父兄是怎么死的,萧昊焱自然不会忘了,据当年和兄长一起突围的将士说,兄长是被弩箭射中了胸口,重伤不愈而亡,而父亲,也是为了能助兄长脱围,死在了鞑靼人的箭下。
当年鞑靼旧部,有一支骑兵名叫野狼骑,擅长快攻,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后来萧昊焱领兵深入鞑靼的时候,这支野狼骑因为和鞑靼可汗有分歧,被鞑靼可汗王庭的军队一路追杀至西域。
有人说……这群骑兵已经都死在了西域草原的沼泽中了。
“你是说,刺杀陛下的,是那群人?”萧昊焱的眸色顿时锐利了几分。
“中空的弩箭,射程比一般弩箭更远,在下今日一早,特意拿着国公爷从郡王殿下身上拔下的弩箭去拜访了当年先世子的旧部杨旭杨将军,他说……当年先世子就是死于这种弩箭之下的。”
刘安说着,只顿了顿,继续道:“国公爷看见的这一支弩箭,是当年杨将军受伤时,从大腿上拔下来的。”
杨旭因为当年的伤,废了一条腿,因此早已经解甲归田了。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的血债,今日竟又添了一笔。
如果说此次行刺陛下,是朝中人所为,那么这群人一定勾结了当年的鞑靼旧部。
萧昊焱眉心冷冽,只正色道:“刘安,刺客这一条线索,你继续追查下去,务必要比永宁侯更早查出真凶!”
在床上一连躺了十来日,谢景元的双腿都有些僵了。
几位太医轮流来替谢景元看诊,只说为了防止肌肉萎缩,要多替郡王殿下推拿按摩才行。
云荞自然是想亲力亲为,可这却十分为难了谢景元,她那一双纤纤细手才触碰到他的小腿,身体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某些变化。
“云……云荞……”谢景元有些僵硬的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只开口道:“你……你还是让福安来吧。”
“为什么,我捏的不舒服吗?”云荞却心无旁骛,只十分卖力的为他揉捏着。
方才赵太医做的那一系列的动作,她可都看清楚了,先揉捏脚掌,再由脚踝顺着小腿一路向上,一直揉捏到大腿根,如此反复几次,才算是按摩了一遍。
“不……不是……”谢景元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才好,想了想才开口道:“你……你捏的很舒服。”
但不能再捏了……
谢景元看着云荞,满身的欲念都快冲破了脑门,连胸口的伤都顾不了了,只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飞快的轻触过被褥上那凸起的地方,然后又很快松开她的手,哑然道:“你……还要……再捏下去吗?”
第449章 天府之国
云荞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只等回味了方才那奇怪的触感,脸颊才刷一下子红透了。
虽然隔着一层锦被,但刚刚触碰过那里的指尖却似滚烫了起来,云荞几乎是从床沿上蹦了起来,只一连退后了好几步,过了片刻才开口冲着门外喊道:“福……福安……殿下喊你……”都吓结巴了……
看着云荞落荒而逃的表情,谢景元倒是有些无奈了,那天在猎场上,她那样大胆的勾引自己,他还以为她什么都懂了呢……
看来……那也只不过是兔子逼急了想咬人罢了。
云荞提着裙子从里间跑出来,脸上烫得都可以烙饼了。
她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发热的脸颊,眉心都皱到一起了。
半个月之后,鞑靼使臣离京,热闹了一个多月的京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安世显和乌兰图雅公主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十六,年前最后一个万事大吉的黄道吉日。
然而朝堂上却又有了新的变故。
永宁侯刺客虽没有抓到,但经过三司会审,竟从当日猎场巡防的人员中,查出一名姓周的千户,与当日行刺的刺客有勾结,那周千户竟然一口咬定,是受了周阁老的指使,要行刺皇帝,以拥立五皇子为新帝。
皇帝原本连册封太子的诏书都写好了,就因为这么一出,立储之事又被耽搁了下来。
周阁老更是因此事气得病倒了,立储不成,反倒惹上了行刺皇帝的官司,周阁老气的差点儿当堂触柱,被几位御史给拦住了。
清风茶楼独门独院的雅室中。
徐阁老端起萧昊焱为他添上的一杯新茶,只悠闲的喝了一口。
致仕三年,重返京城,徐阁老身上那股圆融通透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