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红绳,神色淡淡的,朝床上的于归伸出了魔爪。
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把曾经当过兵的季叔都看愣了,妥妥的惯犯啊!
嘶,绳子的颜色怎么有点色情啊?
憋着
许是感觉到了威胁。
于归费劲巴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捆在床上。
一群老弱病残手拿着锅碗瓢盆,呸,刀枪剑戟,严阵以待地围着他。
除了戚暖。
那人慵懒地站在床头柜旁,垂眸睨了他一眼,语气生动道:“哟,晚上好。”
于归:“……”
鬼特么好。
戚暖:“既然醒了,咱继续聊聊,聊聊……你的父母。”
于归脸色一变,目光扫过戚暖手中的日记本,狰狞道:“你找死!”
戚暖低头翻看着日记本,“我死不死的,不是你能决定的。问个问题,你真的禽兽不如地杀了你母亲?”
“是她要杀我!”
于归猛地蹿起,要不是被绑着,恨不得扑到戚暖身上咆哮。
“你凭什么说我禽兽不如?不对,呵呵,这世上的人确实连畜生都不如!至少畜生不会虚情假意地表演,至少虎毒不食子。至少所谓的畜生,它们舐犊之情是真的!可人呢?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母亲啊……哈哈哈哈哈……她拿匕首捅进了我的心脏!!噗通一声,刀锋扎进血肉里,你听过那种声音吗?她和我的父亲一样恶心,他们只把我当工具,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榨干我的每一滴价值!!!”
戚暖拧眉,刚想鬼使神差地说一句“听过”。
砰的一声,屋子的门被粗暴地踹开。
夜风倒灌,吹灭了蜡烛,一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从门外飘来。
那味道并不刺鼻,反而像陈年的香木,燃烧起来透着股别样的气息。
但戚暖就是不喜欢,好看的眉头颦蹙。
于此同时,温度骤然下降。
众人脚底结了一层冰霜,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身黑军装的时凉顶着张送葬脸走进了屋,整个人散发着寒气,手里跟拎小鸡仔似地拎着盛放。
小鸡仔同学被捆得结结实实,像死鱼一样扑腾了两下。
他嘴里还堵着块破布,呜咽地看着他姐,两眼泪汪汪。
大概是时大审判官嫌他烦,进屋后随手一扔,然后死死盯着戚暖的方向。
他瞳孔泛着一层冰蓝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有些吓人。
据说,精神力极强的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瞳孔就会变色。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想起戚暖之前那个没有计划的计划,又看了看审判官大人。
心道:瞧把人气的,都撅拉了。
时凉走到戚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生吞活剥的架势,笑得咬牙切齿。
“听说你想我。”
戚暖无波无澜地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身高差有点大,她目测这货至少189CM,看他还需要仰头。
啧,不爽。
然后,戚大佬见时凉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被炸得灰头土脸,甚至连衣裳都没脏。
好气,更不爽了。
盛放买的炸/药是假冒伪劣嘛?
炸了个啥?
寂寞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想你去死。”
001和002随后进门,听到这话差点给她跪了。
就没见过这么能作的考生!
人家考生都是能离审判官多远,就滚多远,她居然上赶着炸审判官。
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一脸不爽的戚大佬瞧见后进门的001和002,心情顿时顺畅了不少。
001的头发被炸焦了一半,一身黑军装破破烂烂的,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002的脸黑得和碳一样,军装袖被炸没了,裸露出机械右臂。
戚暖露出一抹微笑。
001:“……”
002:“……”
他们受到了侮辱。
“你看哪儿呢?”
时凉气笑了,伸出细长冰凉的手指,将戚暖的脑袋掰正,让她看向自己,“我才是受害者……唔……”
戚暖随便糊了一巴掌,堵住了时凉的嘴,冷冷道:“你先等会儿。”
又指了指于归,“我和他还没说完,先来后到懂吗?”
时凉:“???”
他懂个棒槌。
戚暖看向床上被冻得打颤的于归,一本正经道:“刚才说哪儿了?哦,你……”
被人无视的审判官大人:“……”
这次换他不爽了,很不爽。
他垂眸看着嘴上那只白皙纤细的手。
这个人的手很暖,软软的,和他的手一比,简直是小小一只,像没有骨头一样。
时凉怀疑,他一只手都能将她两只手攥起来。
心情有些微妙,莫名地火气下来了,他抽疯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戚暖整个人一抖,猛地收回手,看向时凉。
惊讶、诧异、难以置信,甚至眼睛里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时凉双手插进军装裤里,气势十足,痞里痞气地笑了一声。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
“没事,你继续聊。”
001和002像见鬼一样,盯着突然间好脾气、好说话的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