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尴尬。
众人安静如鸡。
沈副审憋了小半辈子的火气一朝爆发,骂道:“你跟我说说,这东西、这玩意、这狗比浑身上下到底哪里好?你看上他哪儿了?”
时凉挑眉。
倒不是生气,他也想听听戚暖看上他哪儿了。
大佬眼神飘忽,尴尬得脚趾扣地,还抽空偷瞄了一眼时凉。
“脸吧。”
沈厌:“……”
其余人:“……”
扑哧一声,时凉笑了。
和以前那种慵懒嘲讽的笑不同,如刀锋般凌厉的眼角像撞上了春风,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像喜欢入了骨,很温柔。
戚暖一时看呆了。
沈厌:“……”
其余人:“……”
玛德,居然真的是因为脸!!!
重归
时凉一只胳膊搭在戚暖的肩上,把脸埋进臂肘间,险些笑岔气
“我家审判官大人真会怼人。”
戚暖不太高兴地看他,满眼谴责。
她怎么怼人了?
时凉抬头,擦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不过我喜欢。”
戚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借着桌子阻隔,掐在时凉腰上,示意他正经点。
时大审判官浑不在意,挑衅地看了沈厌一眼,后者冷哼一声摔门走了。
郁傲晨紧随其后,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满屋子的人干咳了两声,眼神乱飘。
病鬼最先出声,“那个啥,既然行动时间定在今晚,那我们就先回去补个觉。”
说完,不用时凉赶人,一屋子人跟后面有恶犬追似的跑了出去。
双胞胎兄弟还默契地架起了懵圈的吕老爷子,冲出了屋子。
“亲爱的,你掐的那块是腹肌,硬不硬?掐这儿,这儿的肉软乎点。”时凉欠揍道。
大佬眼角一抽,手僵在半空,死活不肯往下摸,“你能不能要点脸?”
“不太能。”
“……”
“不要脸才能睡到媳妇。”
“……”
“不然你每天不动如山,跟个王八似的,我就算咬上八百年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
大佬深吸一口气,压下顶到嗓子眼的怒火,起身要走。
时凉直接搂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横抱起,“走喽,我们睡觉去。”
“谁要和你睡觉?!!”
“你啊。”
说完,吧唧一声,亲在了戚暖脸上,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没办法,他高兴。
高兴于戚暖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和袒护。
但大佬显然不太高兴。
一声怒吼:“滚!!!”
……
囚徒岛上的客房是五星级标配,一应物品俱全,尤其是床软得不像话。
众人从废城到现在,一路摸爬滚打,难得住进这么一个舒服的地方,再加上昨晚商量了一夜行动计划,几乎所有人都是沾床就睡着了。
盛放即将睡过去前,还听见了乒零乓啷的声音。
心说,唔,打起来了。
隔壁屋住着他姐和时凉,正常。
梆!
估计沙发倒了。
噹!
估计某扇窗户碎了。
砰!
估计桌子也保不住了。
拆吧,反正不是他的房,盛放心想。
然后,咚的一声,墙塌了。
盛怂怂身上一凉,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穿着大裤衩躺在床上,冷风从墙洞吹了进来,生无可恋地和隔壁屋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来了个死亡对视。
“姐,”傻弟弟顶着两黑眼圈,带着哭腔呜咽道。
戚暖挑眉,一副“哭个屁,找揍吗”的表情。
时凉痞气地笑了一下,很有良心地说:“睡你的,我和你姐换个地方打。”
然后一个侧身偷袭,用手铐锁住了戚暖的双手,将人扛在肩上带走了。
盛怂怂呆如木鸡,在被他姐揍一顿和被他姐与姐夫一起揍一顿之间,选择了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
盛放是被尿憋醒的,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迷迷糊糊朝洗手间走去,然后被冷风吹了个激灵。
他睁眼一瞧,走错方向了,傻不拉几地顺着之前的墙洞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此时正值傍晚,他睡了足足一天,天色昏暗下来,走廊里阴森寂静,窗外的树影诡异地摇晃着,最恐怖的是……
没有呼吸声!
他是身体进化者,耳力远超常人,隔着墙都能将对方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记得,这条走廊上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的,001、病鬼、季叔等等大伙儿都在才对。
凉风拂过,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盛放一个尿惊。
哐当一声,鬼风把对面房间的门吹开,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大红的窗帘随风飘摇,原本应该住在这屋里的曲老也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石破惊天的一声惨叫。
盛怂怂一个人嗷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姐!!!”
……
住宅区外,银杏树下。
戚暖和沈厌并肩而立,说着话。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天际一线的日落,最后一丝璀璨晚霞在红日沉寂后失去光彩,天穹陷入黑夜,是距离黎明最遥远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