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暖总是习惯性地垂眸。
但这个距离，只要她抬眼，就会对上时凉那双极黑的眸子，像浩瀚无垠的宇宙——危险，幽暗，令人沉沦。
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像以前一样，梦醒什么都忘了，只剩下胸闷。
也许是因为现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她第一次觉得遗忘除了是一件抓狂的事情，还带了一丝悲伤。
然后……
一脚朝时凉胯/下踢去。
雷厉风行，不留余地。
审判官毕竟是审判官，千钧一发之际，擒住她的脚踝，眼角一抽。
“这么狠？”
戚暖勾起唇，温柔地笑了笑。
纯字面意思。
时凉：“……”
莫名瘆得慌。
他和这位高冷美人见面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
可以说，素昧平生，从不了解，就是结仇的速度超乎想象。
啧，有点不大对劲呀。
下一秒，戚暖反脚一踢，整个人腾空。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直捣黄龙。
审判官大抵被那抹笑晃了心神，虽说瘆得慌，但也是真好看。
于是乎，闪躲得慢了半拍，关键部位蹭着了。
一脸翠绿，毕生难忘。
众人：“……”
第一次见这么猛的姑娘。
五分钟之后。
万人尊仰的审判官大人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姿势有些僵硬。
众人心道，搁谁都僵硬。
经过刚才的事件，在场的人谁都不敢再小看戚暖。
难怕她瞧着弱不禁风，但下手忒不是个东西！
时凉朝002使了个眼色。
002服了毒似的死活不动，他虽然是机甲合成人，但那个部分是真的！
然后一把将001怼到戚暖跟前。
001：“……”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戚暖环视四周，发现A组的人已经走了，只剩地上一滩血。
她皱了皱眉。
001忐忑地举着三张小纸条，走到她面前，“那个啥，我们老大脾气好，说了刚才的事情不和你计较……”
001心道，估计是传出去，老大怕丢人。
戚暖嗤笑一声，满满的嘲讽。
001：“……”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审，头次觉得窝囊。
说来也奇怪，他当年也是在废城里摸爬滚打出去的，披荆斩棘才当上副审，精神力评价是A。
但在戚暖面前，莫名有点怂，总感觉精神力被压制了。
错觉吧！
估摸是气场的原因，有人天生看着就冷。
眼神一瞥，就跟王者一样。
青铜001回头看了眼时凉，心道：真像。
戚暖难得配合一下，垂眸瞧着001手里的东西。
她记得自个睡着前，抽题还是五十多张长得像扑克牌的玩意。
这么会儿就变成小纸条了？？？
001怕挨打，解释道：“A组抽题的时候，第二位抽题的先生没站稳，把纸牌碰掉了一地，又一个尿惊洒在上面。”
戚暖：“……”
001：“凑合用这个吧。”
戚暖：“不是有五十多个选项吗？你给浓缩了？”
001：“咳咳，你毕竟得罪了审判官……老大，亲自给你出的题。”
一阵挣扎声外加嗷嗷声响起。
盛放：“呜呜呜……姐……姐，我来抽！”
早在时凉叫醒戚暖之前，就用冰做的手镣脚铐把盛放锁住了，连嘴都给他冻上了，这会儿刚融化开。
可见，某位混账审判官煞费苦心地给她下套。
呵，所以说男人都是小肚鸡肠。
戚暖眸子都没抬，“不用。”
然后，随手抽了一张纸条。
表情轻蔑，姿势狂拽。
结果，看了眼纸条，脸就硬了。
上面的字迹狂傲潦草，写着：
【考题：采一朵小红花送给审判官，并说我爱你。】
戚暖：“…”
戚暖：“……”
戚暖：“…………”
有一瞬间，001觉得这位小姐后悔刚才没把他家老大的蛋蛋踢碎。
考核
抽完考题，B组十三个人就被001赶出了钟楼。
相比于002的机械严肃，001脸上带了不少人情味，关门前还特意给了众人一个提示，“城西有片花海，祝你们好运。”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背靠着门搓手，自言自语道：“老大可真心黑，这一去怕是都回不来了。”
门外的十三个倒霉蛋都有点蒙，大眼对小眼地看着彼此。
他们这组组合奇葩，实力均匀。
年级最大的居然不是盛放的外婆！！！
还有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的老爷爷，年级最小的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儿，骨瘦如柴蜷缩在父亲怀里，鼻间流着小鼻涕，模样害怕。
戚暖右手边站着一对双胞胎兄弟，一看就未成年，十五六岁的样子，左手边除了孕妇、脏得出圈的李道，还有一个病鬼，貌似从见面到现在他一直在捂着嘴咳，就没停过。
一群里瞧着身强力壮的只有盛放，外加一个刀疤男和小混混。
戚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点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