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捷一扯姜婉袖子,把她从窗边往里头拉,他嘟囔道:“再说,那可是池白松,小心她说你坏她好事……”
宋捷自诩“情商高”,对所谓的“直男不解风情”这种论调向来嗤之以鼻。
奈何他青梅竹马是个实心眼,完全看不出池白松的把戏——这会儿人家说不定正打算借着机会往别的男人跟前凑呢,姜婉这么一掺和算什么?
万一让池白松把姜婉记恨上了,那他还得头疼了。
姜婉哪知道宋捷脑瓜子里百转千回的想法,她对着池白松大喊:“我现在就给你拿毛巾,你先上来烘一下,免得感冒了!”
池白松“嗯”了一声,没拒绝。
她两手抱着臂,后背被水浸湿的位置凉气逼人。她把湿漉漉的白大褂脱了下来,就只剩里头那件薄衬衣了,说不冷是不可能的。
池白松将白大褂揉成一团,她用没被打湿的那部分挡在身前,对约修亚说:“我得先回去……”
“我送你上去。”约修亚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将那盆植物放到脚边。
池白松用大褂挡着胸前,但肩头和脖子附近的湿衣服却没个遮挡,全粘在她身上,把身形勾勒得越发清晰。
约修亚很是自然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池白松肩头。
池白松很配合露出惊诧之色,“……谢谢。”
楼上注视着一切的宋捷眼睛都直了,他胡乱揉了把后脑勺的头发。
“……这他妈的,我成助攻了?”他低头咒骂了几句,还是放心不下姜婉,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下楼。
约修亚的外套是中间没有扣子的罩袍,穿在他身上大小正好,披在池白松身上就大了一圈。
她不得不用手将衣服拢了拢,裹紧一些。
约修亚护着她一路往回走,两人刚走到正厅入口的位置。
姜婉急急忙忙地捧着干毛巾朝他们跑来,然而还未等她到达池白松跟前,有人抢在他前头挡在了中间。
“池小姐?”
尤利西斯没想到会在大门和池白松撞个正着,“你——”
他视线扫过池白松身上披着的不合身的外袍,又移到她身后只穿了件单衣的约修亚身上。
池白松恰到好处的抖了下肩,吸了口凉气。
这声因寒冷的折磨而产生的吸气声清晰穿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离得最近的约修亚便主动替她将罩袍又拢了拢。
他看向挡在电梯入口前的尤利西斯。
“请稍微让一让,我送她上去。”
作者有话说:
约修亚:难道她喜欢地摊货。
小纪:你讽刺谁呢?
第10章
尤利西斯没想到自己来得正巧,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池白松冻得肩膀都抖了两下,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几分,约修亚站在她半步之后的位置,替她整理那件罩袍的动作看上去就像在虚搂着她。
令尤利西斯感到安慰的是池白松对此浑然不觉,她只怔怔看着远处奔来的拿毛巾的那年轻女孩。
然后,他就听到约修亚冷着一张脸喊他让开。
“请稍微让一让,我送她上去。”措辞的确礼貌,但尤利西斯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
他见池白松懵懵懂懂地看了眼自己,又扭头看了眼约修亚。
尤利西斯的笑容几乎是焊在脸上的,哪怕心里已经开始不爽快,嘴角的弧度也没耷拉下来。
他客客气气地说:“不劳烦神子阁下了,池小姐接下来的时间会和我在一起,我送她上去就好。”
“先送池小姐回办公室。”
约修亚没接他的话,只用目光压着他想叫他让路。
尤利西斯见他态度坚决,一副当仁不让之势,心中对池白松产生的那一丁点怜爱瞬间褪色。
因为他意识到一种可能——池白松的猎物里也许一开始就没有自己,所以她对待自己礼貌有加,敬而远之。
她和约修亚相处第一天就看起来收获颇丰。
……池白松是怎么这么快时间就把约修亚给拿下的?
他瞥过池白松肩上被打湿成透明的衬衣,心想:……她难道真的用了这么老套的招数吗?
池白松察觉到尤利西斯有一瞬间冷却的情绪,她估摸着他在心里又在瞎编排自己,这正是她开口的好时机。
“麻烦把毛巾先给我,谢谢。”她望向不远处踟蹰不前的姜婉。
姜婉本是想一鼓作气冲到池白松面前的,可看到皇子殿下抢在她前挡了道,又听到尤利西斯殿下喊池白松身旁的银发男人“神子阁下”,姜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别提这两人见莫名其妙像在对峙,她更不敢这时候上前了,好几次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池白松求救。
……可池白松能干什么呢?
她总得顾忌这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吧?
听到池白松喊自己拿毛巾的那刻,姜婉如闻天籁。
她终于不用像个傻子似的杵在路边继续等了!
池白松往旁边挪了半步,约修亚只觉身前一空,池白松已经绕开他俩走到姜婉身旁,接过了毛巾开始擦拭脖子和肩膀上的水。
饱满的水珠依然有一部分挂在她后颈上,她将脖子后面的衬衣领子往后压,又把毛巾顺着脊椎往下推了推——毛巾就这么将后领又撑开了几寸,再抽出来时,原本像爬山虎般附在她躯体上的水珠已然一扫皆空,只余下白皙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