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听到最后一句话,裴元嗣脸色一变捉住她的肩,他要亲过来“教训”她,阿萦就用手捂住他的嘴,怎么都不肯给他亲。
裴元嗣还想学刚刚那样霸王硬上弓,可阿萦那是故意欲迎还拒,这会儿阿萦怎么都不肯给他,他还真不敢伤了她。
“这次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食言而肥。你今日要去铺子,我昨晚不是也应你了吗,你晚回来一刻钟,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裴元嗣满头大汗,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低声说:“但我真不会说那些话,萦萦,你别为难我了,你想要什么,铺子,首饰,金银珠宝,我都可以给你买。”
阿萦心想她倒是都想要,面上却坚持道:“我就要您哄我,您就学着念一念我也高兴。”
好吧,裴元嗣只能重新捡起那话本子,阿萦便凑过去很期待地看着他,未料他看了几眼忽然丢下书趁阿萦不注意堵住她的唇!
阿萦又气又恼,粉拳捶他,呜呜两声很快沦陷在他强势的密雨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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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日后阿萦顺利拿着图纸再度出府,上次她和裴元嗣抱怨每回出门跟着一群小厮丫鬟不方便,第二天裴元嗣便让三七去牙行给她买了两个身体强壮的武婢出门贴身侍候。
他虽不理解阿萦为何每天忙成了小蜜蜂一样还喜欢东奔西跑出去抛头露面,但阿萦既然喜欢制香喜欢做生意,他也不想和她再因此闹得不愉快。
临出门前叮嘱她牙行、钱庄和酒肆之类的铺子不许进,若想逛市肆和集市要戴着帷帽提前和他说一声报备,跟着她的两个武婢都不许离身,也不能在外面逗留盘桓到天黑才回家……总之提了一堆要求。
阿萦出门心切全都应了下来,其实这些条件一个个听着唠叨繁琐,细想也都不是很过分,阿萦很满意裴元嗣的通情达理,临走前搂着他亲亲热热地亲了好几口。
和女儿玩了两刻钟,阿萦坐车出府。
马车停在温记脂粉铺前,早有工匠在里头候着。
阿萦把新调制的香丸香露拿给温大娘,随后和温大娘、工匠的领头说起了修葺的要求,因为她不会一直守在铺子里,所以两人听得都格外认真。
末了阿萦给了那工匠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和十两银子的赏钱,去了后院巡视女工匠们如何制香。
温大娘回来后已经把一部分萃取香露的手艺交给了这些女工匠,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女工匠们已经依葫芦画瓢跟着阿萦教的法子学了个大概,只不过阿萦毕竟从小就学制香,手艺更为熟练,女工匠们短时间无法学到阿萦制香的精髓,修制出的花露比阿萦给温大娘的花露便差了些味道。
比起熏香、香粉、香膏,花露香水的香味更为持久馥郁,且使用方便,不像熏香还要点燃熏衣半个时辰以上才能保持香味的浓郁持久,因此花露在脂粉铺中甫一上架便极受小姐贵妇们的热捧,便是女工匠们制作的价格便宜些的花露也售卖的要比寻常香粉香膏要紧俏。
尤其是幽香扑鼻的梅花香露,那一小瓶要卖三两银子的价格说起来也不便宜,但光是阿萦适才在店铺站那一会儿的功夫便有数名小姐登门询问。
指点女工匠们时阿萦便摘下了帷帽,女工匠们都知道阿萦是卫国公裴元嗣的爱妾,没想到她人生得这样好看还没有架子,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耐心温柔,一时都对这个年轻美貌的小妇人心生好感敬佩。
不多时,织香从后角门找上门来。
阿萦净手离开了工坊,避人耳目命紫苏将织香请到铺子后院的暖阁。
织香是阿萦在沈家的耳报神,她刚从卫国公府过来,听说阿萦一早来了温记脂粉铺便匆匆赶过来报信儿。
“姑奶奶,奴婢安插在王嬷嬷身边的小丫鬟说,二夫人今日吩咐王嬷嬷办一件重要的事,奴婢出门时一直跟踪王嬷嬷到街西的回春医馆,您要不要去看看?”
谨慎起见,阿萦先让织香离开,而后告别温大娘,与紫苏一同坐车去了街西的回春医馆。
马车快到到达时,阿萦撩开帏帘顺着紫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个身着银灰色褙子的老妇人身影从一处医馆出来。
不是旁人,正是王嬷嬷。
少顷,王嬷嬷坐上马车走远,车夫将马车驱停在一家名为“回春医馆”的大门前。
阿萦戴上幂篱下了马,紫苏率先走到坐堂的大夫面前,低声与大夫耳语几句。
这位老大夫头也不抬便皱眉拒绝。
财帛动人心,紫苏也不多说什么,从衣袖下拿出一只钱袋子,直接露给老大夫看。
老大夫摸了摸,大吃一惊,向着紫苏和紫苏身后一言不发的阿萦看去。
内心挣扎片刻,他说道:“人多眼杂,请两位娘子去楼上详谈可好?”
楼上雅间,老大夫抓了一把小果子仁般的药材放到阿萦面前,说道:“此乃酸枣仁,酸枣仁有宁神安心的功效,常用于治疗失眠多梦,适才那位老夫人买走的正是此药。”
乍看之下似乎并无不妥之处,阿萦将几粒酸枣仁放在鼻间细细嗅着,问:“敢问大夫,这酸枣仁孕妇可能用?”
老大夫捋着胡须道:“孕妇临盆前失眠多梦正常,实在受不住可少量服用,不过是药三分毒,此药服用多了有催产之效,服用超过六钱更易导致难产,娘子需千万留心才是,”顿了顿,主动道:“适才那位老夫人买了两钱,并未超过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