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再将香囊翻个身来,发现香囊右下角绣了两个小小的字。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绣的是哪两个字,突然眼前掠过一阵风,阿萦急切地将那只香囊抢走道:“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拿过来。”
裴元嗣威严地道。
阿萦把香囊背在身后,垂头丧气道:“还,还没做完,不好看,您别看了……”
裴元嗣看着她,不说话。
阿萦咬咬牙,上前搂住他说:“大爷,我困了,明天再给您看好不好。”说着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脖子。
她越是不肯给他看,便越是证明香囊有问题。
裴元嗣一动不动任由她使美人计,等她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从她袖口里顺走了香囊,阿萦发现时已是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将香囊翻了个身。
香囊背面用银色的细线、带有几分柳体意韵和女子柔婉的笔体绣了两个小小的字,左边那字是“肃”,右边那字是“萦”。
肃之,是裴元嗣的字。
肃、萦。
两个字紧紧地,缠缠绵绵地挨在一处。
这样直白又隐晦的小女儿心思,便是裴元嗣再不解风情,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裴元嗣抬起头,眼前的阿萦早已霞飞双颊,白嫩的耳尖通红,像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分外难堪窘迫地垂下了头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小年,大家小年快乐,评论区随机掉落30个小红包~
注:一言贵于千金出自葛洪。
第32章
阿萦生得白, 肌肤吹弹可破,脸一红便愈发衬得她整个人莹润如玉, 美不胜收。
字也看清楚了, 阿萦难为情地从裴元嗣手中飞快地将香囊抢走背到身后,“做得不好看,我, 我明天就拆了,给您重新做一个。”
裴元嗣看了眼她的身后,一语不发。
他不说话, 阿萦也不好说什么,咬咬唇,悄悄抬头朝他瞅去。
裴元嗣漆黑的眸却在垂望着别处, 似若有所思。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等了半响, 阿萦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小声道:“天有些冷了,我去再换床厚些的被子。”
她收好香囊,起身下床穿鞋, 裴元嗣给她让出一个地方。阿萦用右手摁着床沿想跳下去, “一不小心”按了空,“啊”了一声身子就往下栽去。
裴元嗣眼疾手快, 大手托住阿萦的臀,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 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
明月何皎皎,今夜窗外的明月格外柔美圆润,照之有余辉, 揽之不盈手。
阿萦的脸便更红了, 红润欲滴。裴元嗣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砰砰”急速跳了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紧紧攥住男人胸口的衣襟。
裴元嗣却并没有吻她,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低声问:“委屈了?”
阿萦睁开眼睛,心中有些失望,“有一点,”她搂住裴元嗣,在他颈间闷声道:“我没有怪您,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我事情做的不好,您上次和我说不想我做棉衣的时候我就应该不做了,可我那时没有放在心上,我会错了您的意思,以为您是在夸奖我。”
“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害得您回来还要生我的气,大爷,您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很笨,连好话坏话都听不懂,是不是很不懂事?”
裴元嗣捕捉到了阿萦眼中的失落,他知道阿萦是想给他帮忙,本意当然不是想责怪她。他救过阿萦数次,且两人每日夜里肌肤之亲,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拿了她清白身子的男人有些好感也许是……正常的。
但他没有办法回应她,妻妾有别,他希望阿萦可以自己明白。
“你不是不懂事,你是傻,你手臂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就忙着做这些,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织造坊若是缺绣娘,还要布政司有什么用?”
“还笑,你刚才不是哭得挺有劲儿吗?”裴元嗣板着个脸。
“我觉得您是在关心我,我就很高兴呀。”
阿萦眼中的失落就一扫而空,笑着搂住男人的脖子,“我才知道您对我这么好,我,我哪里还哭得出来,是我误会您了。”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裴元嗣,眼中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撒娇道:“您别生气了,我知错了嘛,我听您的话,我好好养身体,以后,以后,我还要给您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小世子呢。”
“小世子肯定长得像您,浓眉大眼,聪明英武,书念得也好,人……”
阿萦羞涩地凑到男人耳旁咬耳朵,吐气如兰。
她可能只是单纯地濡慕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裴元嗣偏过头,呼吸仍是乱了。
阿萦的伤还没好利索,裴元嗣将她左手纤细的手腕握在大掌中固定住,防止等会儿她难受的时候手乱动碰到伤口。
“等等……”万事俱备,阿萦忽然红着脸推开了裴元嗣。
“怎么了?”男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
阿萦凑到他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裴元嗣身体一僵,就像饿了十来天的人眼前摆了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碗红烧肉骨肉之间还流着红艳艳的血渍,半生不熟得根本无法下口。
阿萦侧过身,把脸懊恼地埋进枕头里。
裴元嗣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