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入职第一年还挺开心的。后面居然越做越狼狈了。”她自嘲。
杭敬承:“不是还有几天么,不用想这么多。慢慢考虑。”
平缓的语气像淙淙流水。
陆敏看着他的脸,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将烦恼抛去一边。
杭敬承因为她的放松,也松懈下来,随口提议:“下午跟我去片场看看?”
“下午么?”陆敏停顿片刻,看向客厅另一侧,“下午想睡觉。明天可以吗?”
杭敬承点头,“随你。”
“看电视!”
扑棱扑棱。
“看电视!”
扑棱扑棱。
二九怒踹笼子。
它不明白今天两脚走地兽为什么不来陪它了。
明明它这么可爱。
陆敏赶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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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敬承下午去组里盯进度,陆敏一个人在酒店,抓住二九进行特训。
然而他迟迟不回来。
陆敏趴在窗前、躺在床头、坐在沙发上或是靠在玄关处,二九站在她肩头、站在她手腕、飞到茶几上或是站在鞋柜上。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望眼欲穿。
眼见着钟表时针慢慢从十一转向十二,陆敏叹气,揉了揉酸僵的脖子,叫二九站自己手上,带它一起回到客厅。
千里迢迢背过来的吉他静静躺在沙发上。
她叫二九去桌上玩,自己捡起吉他,抱在怀里,坐下,手臂搭在共鸣箱上,指尖按住品丝。
“二九。”
二九翘爪挠脑袋。
吉他声响起,它摇头晃脑:“公租雷......”
门口似乎有动静,陆敏赶紧停手,竖食指放嘴边,“嘘!”
杭敬承蹬掉皮鞋换棉拖,经过玄关看过去,陆敏坐在沙发上,二九站在她肩头,一人一鸟眼巴巴看着他。
他笑着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陆敏一愣,看了眼时间。
“下午睡多了,现在不困。”
杭敬承解袖扣,顺便手指轻点二九的脑袋,“它也不困?”
二九扭头就要咬他。
“嘶。”杭敬承倒吸凉气。
陆敏见状赶紧阻止二九。
杭敬承抽手:“好像出血了。”
“真的吗?疼不疼,我给你包......”陆敏担心,然而抬眼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晓得他在耍自己。
陆敏:......
杭敬承并不为自己的恶作剧感到内疚,坦然看着她,“我先去洗澡。天儿太热了。”
他抬手解领口扣子,转身朝卧室走去。
“哎——”陆敏轻声。
杭敬承回头,“怎么着,一起?”
她扭头不理他了。
杭敬承低笑一声,进了浴室。
陆敏关掉客厅的灯,只点了两盏香薰蜡烛——她从房间角落看到的,想着物尽其用。
/
杭敬承简单冲了个澡,擦了擦头发,披上睡袍,走出来。
客厅灯被关了,只留两盏蜡烛,烛光摇曳。
陆敏坐在沙发上,抱着吉他,低垂眼睛,没弹没唱,也不说话。
小火苗轻曳,映亮她面无表情的脸庞。
“做什么呢。”杭敬承低头束睡袍带子。
“乌漆嘛黑的,也不开灯。”
陆敏其实很紧张。
纤白手指按在品丝上,指缘发红,跟品丝接触的地方勒得泛白。
“两分钟。”
两分钟?
杭敬承纳闷,见她没过来的意思,抹黑走过去。
一路胡思乱想着,直到看到她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眼的23:59,脑子里那根弦才接上。
生日啊。
陆敏一言不发盯着屏幕,二九一言不发站在她肩上梳毛。
杭敬承乐了,靠着沙发靠背坐下,顺便擦头发,等着看这俩在计划什么‘惊喜’。
数字跳动,23:59变成00:00
陆敏拨琴弦。
二九摇头晃脑,头顶那一揪金色的羽晃晃悠悠,“公↑租雷↓否嗖↓与tin cei ,hin 吼雷↑僧岑↑怀咯↓!......”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它唱得专注,然而音调乱飞。
“您您都唷钢牙,岁岁都有钢啾!恭嘿内,恭嘿内......”
(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杭敬承愣了好几秒,听到第三句才意识到这是首粤语祝寿歌,乐不可支,擦头发的毛巾从肩上滑下去,懒得捡了。
一曲毕,二九被奖励五颗瓜子。
杭敬承乐得绕了一圈走到沙发正面,中途踢翻一个垃圾桶,没管,问陆敏:“你今儿下午不去片场,在这训练大宝贝呢?”
陆敏诚实点头,专门换了身漂亮裙子,抱着个吉他,正经得不像话。
杭敬承笑,挨着她坐下,“你比它还宝贝。”
陆敏还惦记蛋糕,噌地站起身,去冰箱前将蛋糕拿出来,回来的路上才想起他刚才那句话,两颊微红。
她也只是心血来潮。
好像效果确实喜剧了点。
她把蛋糕拿到茶几上,插上蜡烛,顿了顿,微窘,“有打火机吗?”
“我找找。”杭敬承起身翻抽屉,“没打火机你那蜡烛怎么点的?”
“那个是电的呀。”
“哦。”杭敬承翻到打火机,点燃蛋糕上那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