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蔓大吃一惊：“许观衍？做傻事？他不一腼腆社恐吗？”
他耸耸肩，“谁知道呢。”
闻言，宋知意若有所思，难怪她觉得今晚的许观衍比之前见到任何时候都要不对劲。包厢内的场子随着许观灿离开而重新热起来，她突然失了兴致，比起在这纸醉金迷，或许还有更好玩的事。
宋知意跟赵青蔓和齐怀邱打完招呼就出去了。
包厢外，昏暗的长廊，沿着墙壁的一侧底部安装了条带壁灯，衬得光线朦朦胧胧，宋知意在门口站了会，也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她冲站在包厢外的服务生招手，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男服务生走到她跟前，微微垂首问：
“宋小姐。”
“刚出来的一男一女往哪边走了？”
“这边。”
宋知意点点头，朝服务生指的方向走去，这是多功能化的娱乐厅，想玩的基本都有，她没走多远，在拐角处的白色玻璃钢月亮椅那看到许观衍和许观灿。
许观衍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也不说话，整个人很沉默，许观灿站在他跟前，焦急道：“小舅舅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灿灿。”宋知意走过去，自然地搂着小姑娘的肩，低眉垂眸，轻声问：“怎么回事？”
“姐姐你怎么来了？”许观灿拉着她说：“姐姐你帮我问问小舅舅吧，他出来后什么话都没说，而且最近老是这样，我都快担心死了。”
宋知意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你先回包厢跟哥哥姐姐们玩会，姐姐在这跟你小舅舅聊聊。”
小孩子喜欢热闹，有些迟疑：“……可以吗？”
“当然了，去吧。”宋知意颔首，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等小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她转身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冷饮，若无其事地坐在许观衍身边，并将其中一罐递给他。
“你的嘴皮略微有点干，喝点水吧。”
拿着冷饮的手纤细白嫩，指尖泛着粉意，幽暗的环境，隐隐可以窥见罐身冒出的一缕缕白色冷气。
许观衍顿了几秒，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宋知意勾开冷饮拉环，“咔”地一声打开，她双腿交叠，单手撑着身后，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喝水。
“上次见你还挺精神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许观衍沉默着不说话，他本身也不是喜欢跟别人交流的人，他太腼腆了。
宋知意不在乎，朋友似的聊天：“其实你这种低沉的状态我也有过，唔，事业上，爱情上，都有，拿爱情来说吧，我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交往过一任男友，他呢长得帅成绩好家境也不错，样样都拿得出手，我们的感情很好，交往的时间也挺久，不过好景不长，后来呢，他喜欢上别人了，想跟我分手，但是我投入太多，哎，舍不得呀，于是我就想挽留他，但是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不管我怎么做，他就是要离开，对此我很难过，喏，就像你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她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娓娓道来，仿佛在和知心朋友交心，能够让人卸下所有防备。
许观衍搭在椅子边缘的手指动了动，闻言他缓缓抬头看向宋知意，顿了两秒，问她：“你也会经历这种事吗？”
“怎么，我不像吗？”宋知意笑着将皮球踢回去。
或许是这个话题对许观衍而言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他摇头，很诚实：“看着不像。”
噗嗤。宋知意在心底笑了笑，他看起来也不至于傻到底，但她就是觉得有意思。
“我不像，难道你像吗？”
许观衍又沉默了。
宋知意佯装大悟，“所以是真的了？”
他抿着唇，低头。
“看来是真的了，哎，我俩也算同病相怜了。”她喝了点冰饮，扭头看他，“欸，许观衍，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我也不知道。”许观衍问她：“你后来呢？”
“后来？那这我可有的聊了，后来我试着走出那段感情，然后遇到新的男朋友，他就很好，教会我什么是爱，那时我才知道当初跟前任在一起时有些感情认知其实是错的。”
“错的？”许观衍很不解。
宋知意唔了声，似乎在想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不定你以后就知道了。”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很多内容，宋知意很接地气，说话的语气和举止神态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许观衍觉得和她聊天很自然，也不会尴尬。
就在他俩聊得更深入时，一道淡淡的嗓音闯进来：
“姐姐。”
像夜晚深深的庭院前摇曳的疏影，不柔也不冷，说不出的感受。
宋知意抬头看去，孟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就站在她跟前。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有些低，眸色在昏暗的光影里更加看不清，只露出薄唇和隽逸清晰的下颚线。
“你怎么在这？”宋知意有些诧异。
“同学在这边办生日宴。”孟榛的视线落到许观衍身上，眸光清冷，眼底藏着深意，像是翻涌出浓墨。
他似笑非笑，问了句：“姐姐，他又是谁呀？”
许观衍赶紧站起来，面对陌生人已经开始紧张了，他伸手，磕绊道：“你…你好，我叫许观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