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这份懵懂和纯澈，才最是摧人心肝，要人性命。
望向周子钦之时，又会添一些下意识的依赖。
每次被这样一双眼一望，周子钦再怎么心如止水，也免不得浮起一层波纹。
最开始的时候，周子钦的确是将他放在师弟的角度去对待。
亲手将一个自己捡来的狐狸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符修，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狐狸慢慢长大，却在化形的时候收不好耳朵和尾巴，经常会被符宗的其他弟子追着摸。
而贺之维则躲来躲去，好像生怕谁摸他的尾巴，生怕谁碰他的耳朵一样。
躲又躲不过，只能惨兮兮地耷拉着耳朵，去拽周子钦的衣角。
“师兄，我不想被别人摸尾巴和耳朵。”
语气也惨兮兮，让周子钦心头一软，温声道，“下次躲在师兄身后，师兄帮你。”
果然，周子钦说到做到，在下次狐狸要被追着摸毛的时候，严厉制止了其他弟子。
很少见到大师兄这么严肃，贺之维觉得自家师兄更帅了。
于是，在晚上变回狐狸，师兄给他洗澡的时候，师兄将花露搓到他耳朵和尾巴的时候，狐狸却一声不吭。
他抬起圆溜溜的黑眼睛，弱弱地问，“师兄，你知道摸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分别意味着什么吗？”
周子钦洗着狐狸脏兮兮的尾巴的手一顿，“意味着什么？”
贺之维知道自家师兄不知道，所以便什么也没说。
摸尾巴和摸耳朵，在狐族之中，是唯有恋人才能做的事情。
所以，一直到后来延伸到摸耳朵和摸尾巴，在狐族是求欢的意思。
师兄是与别人不同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且师兄并不知道摸耳朵尾巴的含义，自然不能怪师兄。
所以，贺之维摇了摇被温水淋湿的脑袋，说道，“不意味着什么，师兄不嫌弃我脏兮兮就好。”
周子钦握着他尾巴清洗的修长手指一顿，随后不再去碰，而是浸湿了布帛再去擦洗。
等到第二天之时，周子钦在符宗的藏书阁待了一整天，终于在书架的犄角旮旯之处，看到了一本《六界妖族行为指南》。
神兽凤凰，二百年涅槃一次，修为随涅槃成功大幅度增长。给羽毛是其求爱行为，若凤凰金印变红，便是有了心上人。
神兽青龙，本为东方七星宿，后被具象化为东方之神，现多指东方沧浪山上的青龙一族。生性风流，爱四处留情，不太专一。
神兽白虎，具象化为西方之神，现多指西方回浪山之中白虎一族。全身洁白如雪，晨鸣之声如雷，震四野。
……
神兽重明鸟，其啼声如凤，声音优美，两只眼均为重瞳，战斗力强悍，雕像辟邪。
翻到中间。
雪狐一族，全身雪白，双眼圆而黑，爱吃鱼，鸟，兔，浆果等等，擅长蛊惑人心。继承狐狸一族性情，其生性专一，对爱人忠贞，摸其耳朵或尾巴，意为求欢。
看到那两个字，周子钦双手一僵，脑海之中反复播放自己这些日子给他洗澡的画面。
每次洗澡，自己都会十分细心地洗干净贺之维的耳朵和尾巴，而后者只是微微发抖，却什么也不说。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周子钦开始十分注意自己的举动，也停止了给狐狸洗澡。
每次都给贺之维准备好热水之后让他自己洗。
一开始的时候，贺之维还以为是大师兄太忙了，可时间久了，当他完全会化形了，能收起耳朵和尾巴之后，师兄便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小院子。
从那以后，大师兄再也没有给他沐浴过，也再也没有抱着他睡过觉。
贺之维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
大师兄以前教自己画符的时候，都是手把手教的，现在教自己画符的时候，中间都能隔上一个人。
于是，他在一天上完术法课的时候，拦住了周子钦，试探地问道，“师兄，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周子钦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刚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收回了手。
“没有，你很好，只不过你如今成长了，很多事情总要自己去做。”
贺之维虽然难过，但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
失去师兄贴身照顾的他低落了一阵子，却因为其可爱的性格与美丽的外表，被许多符宗甚至其他宗系的人喜欢。
于是，贺之维便开始有了好朋友。
其中，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便是三师兄季凌秋。
季凌秋此人，生来就十分花心。但由于其好看的外表，哪怕前女友能绕符宗一周，都没有一人说他不好。
季凌秋第一次见自己这个师弟，就将他当成了弟弟，经常给他买好吃的东西，并且在贺之维情绪低落的时候排解他的情绪。
有一次，季凌秋下山买了许多点心，一部分给了贺之维，一部分分给那些前女友。
贺之维惊讶地看着围了一圈的漂亮姐姐，目瞪口呆了起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贺之维惊讶问道，“季师兄，这些都是与你有过缘分的女修吗？”
季凌秋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小师弟懵懂的可爱样子，笑道，“怎么，小师弟也想试试？”
季凌秋本意是指，贺之维若是感兴趣，可以自己试着与女修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