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推开。
谢阙冷声道:“让尚衣局动作快些,朕要在半月之内见到。”
前日,尚衣局的女官去了华池阁,替未来的皇后娘娘量了尺寸,准备绣帝后的婚服。
无人应声。
谢阙皱眉,正要训斥,一道清风从身后吹拂,裹挟着淡淡幽香,乱了他的思绪。
柔软身躯贴上后背,素净的手穿过腰间,紧紧环过一圈。
谢阙没动,任由她抱着。
或者说,他在期待着什么。
沈清颜指尖碰过他的腰,手臂,然后是手,即便是十指相扣,眼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她气恼道:“陛下怎么就不回头看臣妾一眼?”
谢阙推开她的手,转过身,眼底难得的露出愣意。
眼前的女子薄施粉黛,轻描妆容,眉心间一点花钿,衬得透着淡淡粉色的脸颊晶莹雪白,尤其是她仰起脸看过来时眸底的眼波流转,多了几分妩媚撩人的味道。
谢阙眸色深且沉,盯着她看了半晌。
抬手碰上沈清颜柔软的唇,殷红口脂印在了指腹上。
他低头又去看,原本柔顺光滑的青丝粘连到一起,发尾滴答滴答凝着水渍,还有股花香味钻入鼻尖。
谢阙捻起一缕绕在指间,俯视看她,面色如常,眼底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沐浴过了?”
“……嗯。”
沈清颜硬着头皮,低低应了声。
就在几个时辰前,帝王离开后,她坐在窗边吹了阵夜风,本就心底没藏着掖着多少事,想通不过是片刻的事情,有些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就好比,男女之间的事。
且帝王对她,已经够宽容了。
沈清颜脸皮薄,见人迟迟没有反应,她咬咬牙,在那道灼热视线的注视上,颤着手放到谢阙束身的腰封上,抽掉,扔到地上。
系扣一颗一颗被解开,龙纹衮服散了衣襟,露出贴身的里衣。
眼见着指尖就要碰上男人的侧颈时,手腕倏地被人攥紧。
谢阙目光落在沈清颜脸上,近乎贪婪地流连过寸寸肌肤,他拆了她发髻间挽的芙蓉簪子,青丝垂落下容色惊艳不可方物。
“会后悔吗?”他轻声问道。
沈清颜抬眸看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樱唇轻启,双手环过他的颈。
“不会。”
话音一落,身下陡然腾空,她被打横抱起,陷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谢阙顺势压下,捧起她的脸,含住她的唇,落下一个极为悠远而缠绵的吻,呼吸每短短滞停一次,就会伴随着一次酥酥麻麻的啃咬。
渐渐地,温柔的亲吻变了味道,带了点迫切且急促的味道。
沈清颜伸手攥住谢阙的衣袖,孤弱无助的想要找个停靠点,恍惚间,并拢起的双膝被男人强势分开,蔽体的衣裳件件减少,身上升腾起的灼热感却丝毫不减半分。
反而是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她仰起脸,眸底倒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氤氲起的水雾模糊了这一切,就在沈清颜感觉快要窒息时,唇间禁锢的枷锁解除,给予了汲取新鲜空气的时间。
谢阙缓缓直起身子,拉开些距离,眼前一幕险些让他彻底失了方寸。
只见床榻间的人儿眼神迷离不清,眼尾、唇角都是嫣红的,妖冶入骨,媚态横生。
四目相对,连对方丝丝缕缕的吐息声,都是说不尽的诱人香甜。
直到沈清颜意识回神,彻底清醒,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颊蹭地一下涨的通红,忙捂住脸,蜷缩起身子就要躲起来。
她领口四散,裙襦堆到了腰际线以上,而帝王却是衣衫完整,松松散散的外衣还是她亲手解开的。
这般明显对比,令沈清颜羞愤的无地自容。
“躲什么,早晚都是要见的。”
男人话语中含着低低笑意,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说着温柔缱绻的话语安抚过她的情绪,这般温存模样,与白日里见到的帝王,完全判若两人。
沈清颜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抗拒动作渐渐褪去,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顶着双湿漉漉的眸子,无辜望着将她扯入陷阱的猎人。
手指划过缝时,沈清颜抖得厉害,细细碎碎声哭个不停。
在某些事情上,不管是懂还是不懂,先天性的本能反应才是最能令人情动。
枝头端起的芙蓉花绽开,摇曳、生摆,采撷摘下收入囊中。
不远处的桌案上还亮着盏灯,从头到尾,沈清颜都没敢睁开眼往外瞧一眼。
她就像一叶漂泊在水面上的小舟,随着波浪的拍打来回往返,无所依靠的浮来浮去,竭尽全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耳边话语减少,到后来压根没了声响,可男人越来越不温柔,带着□□蛮横的强势和猛烈,放肆地凌虐征战过每一寸领土。
这些,都是他的。
就在沈清颜身子一僵,险些要被浪掀翻在水面下时,浪骤然停了。
谢阙咬住红润耳垂,哑声问道:“大公子是谁?”
未等人开口,他自个儿倒是先闷哼了声,近乎咬牙切齿道:“松开,要被你咬断了。”
沈清颜眼睛虚虚睁开了条缝,哭的已经有些泛肿了,倒是难得的还有丝清醒能够听懂谢阙问的话。
“……您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