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中途或许是喝了点儿酒, 郑轻轻偶尔搭理何远洲几句,场面不至于太难看。
“邵总, 不愧我鞠躬尽瘁,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不愧我给你通风报信,告诉你秦森约她看电影,在罗沙想跟她、跟她告白, 嘿嘿,抱得美人归啊你小子!”
……
明栀跟何远洲额上飘过几道黑线。
她暗暗想, 邵希臣确实是长得帅了点儿,日常注重身材皮肤管理,“小子”一词, 却实在跟他的形象不太搭。
邵希臣竟然颇为赞同地点头, 领下这个人情, 跟郑轻轻碰杯:“多谢。”
“咳、咳!”郑轻轻选择一口闷,明栀赶榜给她倒杯水,“轻轻姐,别再喝了。”
郑轻轻刚要说什么,手机震动。
来电人是郑母。她接起来,语气变得清明,面上没什么表情,站起身来,将琐碎的随身物品重新装回包里。
挂掉电话后,笑容多了份歉意:“不好意思啊大家,差点忘了今天还要去相亲,自罚一杯。”
说着不听劝,咕噜咕噜,把白酒当水喝。
明栀焦急地朝何远洲投去视线,后者没有丁点儿要出声的意思。
“轻轻姐,你喝酒了,还能走吗?”她关忧道。
郑轻轻脸颊因酒精不自然地红,回话的同时还猛地挥了挥手,“没事儿!相亲对象、就在楼下、别担心姐。”
“我送你吧。”
沉默寡言的人终于开口,明栀松口气。
“有人接,不用麻烦何特助了。”郑轻轻冷哼一声,高跟鞋发出蹬蹬蹬声响,路过他时稍显停顿,随即毫不留情地离开。
何远洲脸色瞧不出任何端倪。
邵希臣侧他一眼,后者无动于衷,转头对明栀说:“我去安排司机。”
“好。”
任谁也能发现,郑轻轻跟何远洲之间出现了大问题,明栀想问,望着他沉默的表情,又作罢。
她自己的感情都要反复确认,更何况琢磨别人的。
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她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何远洲一贯很照顾人,见她欲言又止,手指弯曲抓着桌面,似不自在。便主动挑起话题,温声道:“我从没想过他会谈恋爱、成家。如今梦想成真,该对你说声谢谢。”
“梦想?”明栀不太理解,险些要朝着某些方向胡思乱想。
“别误会。”何远洲笑得和煦,“如果他不成家,那我可能要一辈子二十四小时待命,活到老工作到老。”
明栀为他默哀,又忍不住问他,“那你呢何特助?”
“我?”他佯装苦恼,“幸亏你提醒我,他谈恋爱后肯定要分心,看来我的工作只会多不会少。”
明栀笑笑,没再追问。
三个人坐了没多久便离开。
天色被乌云渲染成灰色,让人猜不出是下午五点钟。
车刚开出去没多久,倾盆大雨落下,两人计划好的室外约会只能作罢。
明栀决定回家。
路上,她按捺许久的好奇心终于得以释放,惊讶道:“跨年夜时候,你是故意出现的?!”
邵希臣望她一眼,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你……还挺有心机的,”明栀低声道。
他把心机理解成褒义词,“谢谢女朋友夸奖。”
明栀为他的厚脸皮吐了吐舌。
很到到楼下,担心路上不安全,请他到楼上坐会儿,雨势变小再出发。
邵希臣欣然应允。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客厅。
两室一厅并不算小,邵希臣身材精壮,往鹅黄色带有蕾丝边的沙发上坐着,莫名好笑。
明栀也确实笑出了声。
没人留意电视里在播放什么内容。
他半起身,长臂一勾,明栀被带到沙发上,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扬声抱怨:“干嘛呀!”
“你笑我?嗯?”男人声音很虚,幸亏距离足够近,才能听清气音中的每个字节。
明栀摇头,死不承认:“你听错了。”
“还嫌我听力不好?”
他故意歪曲话里的意思,眼底黑的发亮,像闪电给乌云镀上了层光,让人嗅到危险的信号。
她分心乏术,自认为没办法在腰间那只火热的手四处摩挲的情况下
“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明栀眼神躲闪,试图改变跪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可是不得动弹分毫。
他明知故问:“我哪样?”
……
这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她鼓起红红的脸颊,越是不作声,他越是坏心眼地追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改?说出来。”
“就是,你别老动不动亲我。”明栀说出话差点要咬断舌头,“能不能控制点!”
“控制不住怎么办?”他故作为难,“要不你教教我?”
明栀立刻拉开两人距离,举手投降:“报告,我有正经事要说!”
“你说。”他无奈地叹口气,“坐过来。”
“那你不许动手动脚。”她提出条件。
“我尽量。”
她又慢腾腾挪回去,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细眉微蹙,“邵希臣,其实我纠结很久了。入职日马上要到了,我不知道是要选择工作,还是考研。”
大环境下,考研二战已不是什么稀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