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了沈听肆的话,陆尔脸色微变。
“不至于缝针吧, 就这么破了点皮而已。”
沈听肆挑眉:“怕疼啊?”
是个人都怕疼, 之前新闻上还有七老八十的老大爷不肯打针呢。
她点头, 诚实回答:“确实是有点怕的。”
“嗯,”沈听肆理解的点头,“缝针可能还不会打麻药。”
“……”
到医院后挂号排队就诊。
今天急诊外科挺忙的, 虽然对比内科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些。
等了三个人才到陆尔, 进去时跟一个“呜呜”哭的小男孩擦肩而过。
医生:“你们什么问题?”
“手掌被玻璃划到了。”陆尔将手伸出去, 一边补充了句,“看着其实还好。”
医生掀眼看她,眼神直白的好似在说“看着还好你做什么来的”,随后将她的手稍稍翻转了一点,拇指往伤口旁一掰观察伤口深度。
陆尔瞬间痛的表情扭曲了下。
医生放开她:“做个清创,然后缝针,问题不大。”
“医生,需要缝几针啊?”
“四针。”
“打麻药吗?”
医生好笑:“四针打什么麻药,没几下就好了的事情,前面那个小孩同样四针也没打麻药。”
所以他哭的都快厥过去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了一趟付费流程,面目狰狞的清创完,陆尔抖着手等医生穿针引线。
她实在太紧张了,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听肆走到她身后,按了按她的肩膀。
陆尔仰头看他,表情可怜的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沈听肆安慰说:“四针很快的,就当缝裤子了。”
你这还不如不安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当,找补说:“就当再被狗咬一口。”
大哥,你闭嘴吧!
戴着防护口罩的医生笑起来,朝这边望过来一眼,说了句:“你这男朋友挺幽默,可以成功转移注意力。”
两人都愣了一下。
“来,你帮一把。”医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对着沈听肆抬了抬下巴,“抓住她的手腕,针线不长眼务必抓牢了。”
陆尔又紧张起来,前一秒的心绪浮动瞬间散的七七八八。
“医生,快不快的?”
“快的,心里数几只绵羊就过了。”
医生俯身,笑了下:“放轻松,你这么紧张我容易歪针。”
“……”
针尖刺入皮肤的那一刻,疼痛如洪流泻满全身,同时带来的还有沈听肆上移的手,轻轻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男人一只手如铜墙铁壁控制着自己,另一只手又格外温柔的盖在眼皮上,属于他的鼻息落在额头上。
“忍忍,很快就好了。”
连这句话都是特意放低了音量的,像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孩童。
剧烈的疼痛,春水温暖般的抚慰,两者交织宛如水火交融。
陆尔一边感觉自己要死过去了,一边又感觉如坠云端,好在这个酷刑真的很快过去。
灯光铺洒下来的那一刻,手腕的桎梏也跟着消失。
陆尔低头看自己已经被抱扎完的右手,好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沈听肆问她。
陆尔点头:“还好。”
但是她的脸色看过去非常差。
医生给配了点消炎药,并嘱咐不能碰水便能回去了。
他们回的地方是派出所,监控里关键的那段画面已被截取留证,陆尔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负任何责任,也不用给予任何赔偿。
至于那个咸猪手胖子因为有偷盗前科,两罪并罚,行政拘留半个月。
车子一路行进,凌晨两点的街道寂静又空旷。
陆尔靠在副驾驶座上,整个身心俱疲。
到达君悦公寓后,沈听肆送她上楼,守门的保安见到她特意过来问了下情况。
“你还准备住这呢?我劝你趁早另外找地,以前有个女孩子也跟你差不多遭遇,后来他们天天来蹲点,差点没把人整疯了。”
但凡有的选,谁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经此一事,陆尔心里也有了阴影,但就算要搬家也不是这个时候,大半夜的她能搬去哪去,何况合适的房子也不好找。
陆尔心有余力不足的笑了下:“知道了,谢谢。”
“哎,道什么谢。”老保安脸上挂了点尴尬,之前情势所迫他退缩没帮上什么忙,其实也觉得惭愧。
到了住处,因为实在太晚,自己也完全不想动弹,便没留沈听肆。
“今天太麻烦你了,找时间请你吃饭。”这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沈听肆站在玄关,目光落在她虚弱的面容上,转而又往她身后看,“换洗衣物稍微收拾几件,然后跟我走。”
陆尔一愣,倏地抬头,错愕的看着他。
“嗯?”
陆尔:“不、不是,我这、这能去哪啊?”
“我那边有住的地方。”
陆尔倒吸了口凉气,没说话。
沈听肆挑眉:“真想继续在这住着?今天是我还没走,但下一次呢?你准备怎么解决?”
她倒是真不想在这住,但是收拾行李入住他家好像也不是很妥吧?
就凭他们眼下这不清不楚的关系,直接跨步到同居,这、这好像不太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