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真的是奇了。”刑警大队长钟良说：“我们分别去调查三个受害者的社会关系, 发现他们私底下跟不少女生有关系, 也就是所谓的渣男吧, 之前还有不少被抛弃的女孩儿要死要活的缠着他们, 还有扬言要宰了他们的，反正都是非常遭仇恨的那种，我们调查了他们三个人至少加起来二三十个前女友，都表示他们死了也是活该，而且有些还表示杀了他们的有可能是被他们抛弃的女人，至少二三十个人啊，没有一个为他们难过的，这三个人平时得多遭仇恨，死后还被人拿出来骂娘，我严重怀疑那些前女友们晚上要聚集起来开party庆祝一下。”
季云晚：“……”
“不过我们进展也很快，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提供了一个信息，都说曾经有一个奇怪的女人，老是跟踪受害者，那三个受害者的其中一个，叫高志的，还说过想报警，不过最后也没报成，估计是心里有鬼把，我们一查，你们猜怎么着，竟然跟肖楠做的心理画像符合程度高达百分之百，真是奇了。”
肖楠推了推眼镜，谦虚道：“可能也有一部分是运气吧。”
季云晚无声砸了咂舌。
她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说心理画像的成功有运气的原因，因为真正的犯罪侧写，是需要犯罪现场和受害者身上的大量数据的汇总，以及侧写师本身日复一日的学习和积累的经验，或许有的时候查案的确需要一点运气，但真正做出来的心理画像，一定是基于这些数据的分析。
肖楠会这么说。很显然也是因为他还是个新人，不太自信。
但这一次如果证据真的板上钉钉的话，他还真没必要这么不自信。
“是啊。”梁菲的目光在季云晚身上晃了一圈，笑着说：“以前还觉得这种技巧破案是扯淡呢，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不过如果真的顺利破案了，季顾问和严队长也算是白来一趟了。”
季云晚微笑道：“能白来也是我们的运气，谁不想快点破案呢。”
“今晚连夜审讯吧，争取早日破案，我们可是立了军令状的，真要是在一周内把这案子破了，也是皆大欢喜了。”
接下来季云晚和严烈一起与专案组的成员在隔壁的监察室，清晰的看到了犯罪嫌疑人被审问时的一举一动。
这个犯罪嫌疑人，看上去的确跟肖楠的侧写很是相符。
负责审讯的是专案组成员梁菲和刑警大队长钟良。
钟良：“十月十五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
苏爱丽：“都说了，我跟程旭嘉在一起，他约我去吃晚饭，我们很开心，他还亲自喂我东西吃……”
钟良：“后来发生了什么？”
苏爱丽：“他喝多了，想要强行与我发生关系，我很生气，觉得他的速度太快，就拒绝他，可他竟然强吻我！”
钟良：“你的意思是，你在对抗他的过程中，把他杀害了？”
苏爱丽：“……我当时太慌张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做出那种事……我的意识一片空白，回想起来只觉得恐惧，他以前是那么爱我，怎么能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梁菲：“那方乐川呢？他也是对你强行发生关系过？”
苏爱丽：“不，他只是爱我，一直都很爱我，并没有强迫过我。”苏爱丽脸色变得悲伤起来：“他死了，我也很难过。”
钟良：“苏爱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杀了方乐川？！”
苏爱丽：“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杀的，那一定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是那么的爱我，珍惜我，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了他呢？但是有段时间我的意识像是飞走了一样，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她的神情又飘忽起来，钟良猛地一拍桌子，让她回了神。
梁菲拿出三张照片给她看，“这三个人，你都认识吗？”
照片上三个人分别是，高志、程旭嘉、方乐川，三位受害者。
苏爱丽仔仔细细看着三张照片，片刻后她的眼神变了，“当然认识，他们都是我的爱人。”
“可据我们调查，他们并没有与你交往过，他们各自都有女朋友。”
意思很明显，虽然女朋友很多，但都不是你。
但苏爱丽显然不认同：“那都是表面上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他们也非常非常的了解我。”
“你能证明你与他们私底下来往过吗？”
“当然能，我有很多很多跟他们在一起的照片，也有很多他们送给我的东西，高志和程旭嘉都是高中开始就喜欢我了，因为同时喜欢上我，他们还总是发生争执，为了我打过好几次架……”
眼看季云晚脸上又出现了微妙的表情，严烈凑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季云晚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只有身边的严烈听到了，他看向她的脸，发现她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表情有些叹息，又有些无奈。
像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两个人都不认为凶手是一个女性，所以只是过来看看这个女人会在审讯中说些什么，可看着眼前的季云晚，严烈还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又见到了她平时没有过的情绪。
清冷、理智、平静、愤怒或是歇斯底里，这些情绪都在她脸上出现过，当然，她在面对旁人时显露出的大多都是平静而稳重的，而这种少有的带点少女气的模样，亦或是喝多酒时迷迷糊糊的模样，刚睡醒时懵懂又茫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