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芬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打不过儿子的。
就算她力气很大,但她到底是个小个子女性,在儿子面前,她只有挨打的份。
吴大芬开始害怕了:“建国,我可是你妈!”
“没有哪个妈妈会去听儿子的屋门,也没有哪个妈妈会想着把儿子的私事抖落出去。我告诉你,齐香菱都没有说出去的事情,要是你敢说出去,那我就拉着你一起去死!你听懂了吗?我没跟你说笑,要是你听不懂,我现在就打死你!”童建国的眼睛充了血,那模样太可怖了,连吴大芬都不敢看了。
她一句话也没说话,只是躺在地上恩了一声。
“行了,也这么晚了,你睡吧,明天我来叫你。”说完,童建国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童建国起床后,先用凉水敷了脸,等脸没那么吓人了,他才走到了招待所的前台那儿。
现在,那个工作人员出现了。
童建国说:“昨天晚上住在一楼最南边的那个房间的女同志,你知道是谁吗?”
工作人员说:“同志你在说什么啊?昨天晚上整个招待所就住了你跟你妈妈两个人,哪里来的女同志啊?”
童建国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应该是中了别人的道了!
“那昨天晚上你们招待所怎么没人值班哪?”
“昨天晚上值班那人拉肚子去医院了,早上才回家休息的。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就睡个觉吗?怎么?还要人服务啊?”那工作人员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啊,别跟我这扯有的没的,早饭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吃不吃?”
童建国强忍着怒气去了旁边的小餐厅吃早饭,他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这事儿已经跟怎么解决。
早饭是之前童珊珊给的粮票,一个人两个馒头一大碗稀饭和一碟咸菜,伙食标准不好不坏,总归是可以吃饱的。
童建国嘴里被打破了,吃饭的时候比较艰难,所以他没吃咸菜,只把馒头和稀饭吃掉了,就去喊吴大芬过来吃饭。
可是敲了半天房门,吴大芬都没有动静,童建国有点担心吴大芬昨天被打坏了,赶紧去找工作人员拿钥匙,说要看看母亲的情况。
谁知道工作人员说:“你妈刚才就出去了,根本不在。”
童建国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她去哪里了?”
“我哪会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就走进去了。
童建国冷静了半天,想了想,找人问了路,坐着公交车去了军区家属大院儿。
果然,吴大芬过来找童珊珊了。
这会儿才九点多钟,童珊珊原本在家里安安心心做衣服,却被小战士给叫来了门口。
大概是怕影响不好,这一次,小战士把吴大芬安排去了门口的接待室,所以童建国也被引去了接待室。
吴大芬正在跟童珊珊要钱:“不给钱,我就去找你们军区的领导,告齐信川一状!”
正说着,童建国走了进来,童珊珊一看他的脸,就赶紧说:“哎呀,你这脸是怎么了?摔跤了啊?”
童建国的脸被打成了猪头,就算用冷水敷过了也依旧很吓人。
他的身上也有好几处淤伤,现在一动就疼,但他不敢说。
童建国没说话,只是拉了一把吴大芬,然后狠狠瞪着她。
“你瞪着我做什么?听说齐信川今天要回来了,你赶紧来帮忙要钱!你欠了人家那么多钱,不要钱咱们怎么回去?”吴大芬甩开童建国的手,一脸的理直气壮。
童珊珊说:“我哪里来的钱?你们住招待所还是我出的钱,我没找你们要钱已经很好了,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齐香菱悔婚了,你们不给钱,你就得跟齐信川离婚!”
“齐香菱悔婚是因为你儿子不行!你自己都说了,你儿子不能人道,人家姑娘没去告你儿子就不错了,你还想来讹诈我的钱?你做梦呢?你要是敢找领导告齐信川,我就去公社告诉所有人,童建国不能人道的事情!”童珊珊轻声细语地说道。
童建国浑身冰凉,他气得两只手都在抖。
“妈,是你告诉童珊珊我的事了?”
吴大芬啧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就是说漏嘴了,反正大丫头不是外人……”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童建国一个巴掌甩在了吴大芬的脸上。
这一巴掌大概用出了他生平最大的力气,吴大芬整个人直接从屋子的这头飞到了那一头,她的脑袋磕在了墙壁上,登时两眼一翻,就这么撅过去了。
童珊珊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门口抓住门外的小战士:“不得了了,儿子打母亲,把母亲打死了,你也听见全程了,赶紧的,该送医院送医院,该送警察局送警察局啊。”
门外的小战士一直没走,他虽然没看到全貌,但确实听到了动静,他往屋里一看,见吴大芬确实晕倒了,就赶紧跑出去喊人了。
童建国麻木地站在屋内,整个人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吴大芬就被车队的吉普车送去医院了,童建国没被送去警察局,而是找了个屋子把他关了起来。
很快,杨政委过来了解情况,童珊珊就把接待室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希望吴同志没事儿吧,不过儿子打母亲,下这么狠的手,也怪不得信川的妹妹要跟他离婚了。这人实在是要不得,太吓人了,怪不得你也说在家里受尽了委屈。”杨政委皱着眉头说:“现在情况我们也知道了,你跟信川是合法夫妻,如果他们再闹,我会帮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