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怪自顾自在交椅上坐下,将拐杖搁于一旁,而后指着面前那堵墙,“没处使?那你捶墙了,你就把那堵墙当成你那去了锁乌楼的情郎,狠狠地揍上一顿。”
太微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这俩人就是天生的对头,碰在一处就要拌嘴,如果一个是火,那另一个就是火药。
眼见这两个冤家又要弄的鸡飞狗跳,归尘子连忙扯开话题,“孟施主腿伤如何了?”
孟不怪收起玩笑之姿,合手以礼,“多谢道长记挂,孟某身子皮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凉月不留半点情面地吼道:“那还不快滚,赖在这里做什么?养老送终么?”
“我是明白苍公子为何要上锁乌楼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蛮不讲理的刁妇?”孟不怪字字戳中凉月痛点,气得她肝火大动,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正当在场之人都以为她要发作之时,谁知她却只是捏碎了一直茶杯,而后放下灯笼,一眼不顾地朝外出去,留下三人一脸惊愕地望着她绝然而去的背影。
第二日,凉月很早便出了门。
她先去布庄置了一身男装,顺便打听了一下锁乌楼。
一路打听下来,果真如孟不怪所说,锁乌楼里美姬如云,个个天生丽质,妖娆、美艳、清灵、端庄,可谓是应有尽有,难怪天下男子皆向往之。
凉月着一身利落的骑马装,腰环银带,头戴冠玉,手擒长鞭,足踩马靴,嘴贴两撇小胡子,十足的俏小生。
夜幕降下时,她手握马鞭,站在锁乌楼外,仰头望去,心中升起鄙夷:好一个淫奢之地。
凉月冷笑一声,正欲踏步,却闻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果然苍公子不娶你。”
第165章
凉月扭过头去,却见拄着拐的孟不怪正将自己上下打量,满眼嫌色,“女人的脸子,男人的身子。”
血气逆流,凉月深吸一口气,她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想同他争吵,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遂而视若无睹地转回头,往里迈去。
甫一进去,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顷刻围了上来,凉月胡子一翘,顺势搂过旁边两位姑娘,“爷今儿想找漂亮姑娘。”
依偎在左臂的姑娘媚眼如丝,“锁乌楼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不知爷您喜欢哪一型儿的?”
“爷喜欢呐,”凉月嘴角一斜,露出一抹流里流气的坏笑,“香喷喷的姑娘。”
“这位爷莫不是第一回 来锁乌楼,这里哪位姑娘身上不是香喷喷的?”孟不怪一边拄着拐,一边揽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一拐一拐地从后面走来,路过凉月身旁时,朝她挑衅一笑。
不用说,孟不怪今日绝对是为了来砸她的场子,凉月紧搂了把怀里的两个姑娘,不屑地道:“第一回 来又如何?谁没有个第一回?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右边的姑娘一脸讨好地道:“爷说的对,来我们这儿的,不管老客新客,都是尊贵无比的客人。”
凉月勾了勾说话女子的下巴,“这话,爷爱听。”
孟不怪下巴一扬,揽着美姬走了开去。
“爷今晚瞧上哪个妹妹了?”身前一位黄衫女子一甩纱绢,拂在凉月脸上,一股浓郁的香气扑入鼻腔,此女子颦笑动人,语调儿婉转。
凉月一把抓住她拂来的纱绢,覆上鼻尖,闭眼深深一嗅,再睁眼时,霸道地揽过其盈盈细腰,附耳细语:“爷今晚,就瞧上你了。”
黄衫女子笑意加深,以绢掩面,说不尽的娇羞可人,“剪烟今晚,也瞧上爷了。”
凉月眉毛一挑,锁乌楼的规矩,她今日已有耳闻,轻轻掐了一把剪烟的腰,爽快一呼:“走,跟爷逍遥去。”
“是。”剪烟偎在凉月怀里,与她一并往楼上走去。
芙蓉暖帐,凤枕鸳被。雾剪轻云,罗织红纱。公子把酒,美人援琴,好一场良宵共度。
公子凭几斜靠北窗前,提壶自饮。美人拨弦微吟清商调,春心托曲。
这场似画似梦的鸳鸯景里,饮酒寻欢的公子醉肌玉软花柔,恰若那四月海棠,不胜风流。
凉月甚少沾酒,遥忆上一回饮酒,应该是三四百年前。虽是千年竹妖,但酒量却极差,常被其他妖怪戏称为三杯醉。
锁乌楼里有一种名为沉香子的酒,闻之淡雅,品之甘醇,但劲头却很大。凉月只说要清一点的酒,所以剪烟便给她拿了沉香子,这会儿正提壶自斟,已经饮下半杯。
“剪烟。”凉月勾了勾手指头。
剪烟停下纤纤十指,柔扭腰肢,步如踩莲,窝进她怀里,媚声媚气地唤道:“爷。”
凉月从身后抱着她,轻抚剪烟玉手,贴近她耳畔,呼出的酒气喷在剪烟的香颈上,“美人,告诉我,昨日,可有瞧见一位持剑的白衣公子。”
剪烟娇羞一笑,“每日持剑来锁乌楼的白衣公子可不止一个两个,不知爷所问何人?”
凉月环住剪烟腰肢的手猛地一收,剪烟整个后背都紧贴在她腹前,凉月丹唇轻启,“那位公子啊,就像天上的仙人。”
剪烟想了想,眼睛一亮,“奴家想起了,昨日是有这样一位公子,但那公子来了后一句话也不说。”
凉月笑了笑,“那位公子昨日找了哪个姑娘?”
剪烟偏头过来,“爷缘何对昨日那个公子这般有兴趣?”
凉月摩挲着剪烟滑嫩的手,“不瞒你说,昨日那位白衣公子拿了我一样东西,我一直想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