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茶。”
陆晏立刻垂眼,白知夏道:
“庶务再繁忙,也要保重身子。”
陆晏暗暗松口气,捏着盏子的手也放松了些,将滚烫的清心茶喝了,他才起身。
正要寻寝衣换了,就见白知夏趴在床上拽着什么。原来她将他的寝衣捂在两层被子中间暖着,拽出来还暖和着,她催促:
“快,快换!”
这儿不比王府,有闲人有炉子,寝衣有人熏热了送进来。
陆晏听话,动作很快的换了寝衣。冬日策马,原本就冻透的身子格外能觉察出这衣裳的暖,一直暖到了心里去。
才成亲时让他体会到的温存,断绝了半年之后,再续上的时候,竟然愈演愈烈,他看向白知夏,眼瞳黑沉沉的。
白知夏还站在床边,单薄的寝衣,披着斗篷。
陆晏回来的时候,她是仓促间从被窝出来的。
陆晏几步上前,有力的臂膀就横在她腰间。人揽在怀里,带上床榻。
汤婆子捂在被窝里,这时候还热着。可陆晏觉着,他的心在这一刻,火热的比汤婆子还要滚烫。
白知夏心里噗通噗通的慌跳,哪怕她们近来好了许多,可这房事,却是实实在在断绝了半年还多了。她这时候,无疑是慌乱的。
但好在被子笼罩下,黑漆漆的被窝里,除了燥热,谁也看不清谁。
凉润的嘴唇落下,激起白知夏阵阵战栗。手下意识去攀附,可触到他结实的腰腹间,火燎一样又退却了。
陆晏没给她逃的机会,攥住她的手腕,就绕在腰上。掌心贴在身上那一刻,让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从来,都只为这一个女人失态过。
他觉得,只这一个女人的滋味就足以让他回味一生。
“盈盈……”
他喑哑的在她耳边呼唤她,深切的感受她的慌张,她的意乱情迷,她控制不住的战栗。
一直到子时过去,才算平息。
白知夏昏昏沉沉,陆晏躺在她身边,将她的头置在怀里。他低声道:
“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很害怕,失去亲人会让她没了留恋,但没有答案,白知夏睡着了。
白知夏这半夜睡的格外沉,清早一个激灵就醒了,床上只剩她一人了。
缓了缓神,脸颊自顾自的烧热红润,她懒怠的起身,身上还困乏的很。才趿上鞋,一支大手就扶在腰间,透着衣裳传来一股火热。
“怎么不多睡会?”
陆晏发间还见潮湿,显然是才练刀回来。
白知夏垂着眼:
“醒了,就起了。”
“是不是住不惯?”
“挺好的。”
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温馨。
陆晏扶她坐了,自去柜子取了衣裳换。晨光微熹,白知夏看着他精健的身子,腰腹间层理明晰,硬朗结实,想昨夜如何抚在手下,就觉着坐不住了。
陆晏换过衣裳,一如既往的肃沉:
“我要去南方大营一趟。快则半月,慢则二十日,一定赶回来。”
第十三章 离间
白知夏错愕了一下,就见陆晏移开了眼神。
从昨天回来,他已经几次回避她的目光。
她劝自己别多想,这消息着实叫人意外,且南方大营遥远,依他说的日子,是要快马无休的赶路了。想劝他爱惜身子的话嘴边,又没法劝。
官差在身,也是身不由己。
“什么时候动身?”
陆晏原想说今日就走,但看她错愕落寞的神情,又改口道:
“明早。”
“那,那我回去给你收拾行装。”
“不用,什么都不用。差事紧迫,轻装简行。”
“哦。”
她还没从他要离开的情绪里缓解出来,站了会儿,竟有些无措。
先前二人生疏冷漠,半年也都这么过了。可如今好了没多久,再分离对她而言竟是这般难忍。
陆晏看她惶惑,心生怜惜,但也无可奈何。这一趟,他必须要去。还得赶在沈承之前见到白迎。
白知夏恍惚了会儿,还是陆晏给她披了件外裳,才觉着浑身寒浸浸的,回头见陆晏正往暖炉里添炭。她打点精神,便再轻装简行,总得有身换洗衣裳,也得有些常备之物。她寻了个小枫木箱子,一样样打点,从衣裳鞋袜到外伤内服的药物,除了几张银票,还塞了一把碎银子。
文书都送来这边,陆晏埋在文书里,处置庶务。
夫妻两个各自忙着,便是一日。
晚饭早早就吃了,白知夏将人打发下去,陆晏在浴房沐浴,白知夏抱着他的外裳在门外,听着水声,一日的怅然到这会儿,便成了酸涩。
这是别离前的伤怀。
陆晏开门出来的时候,就见他的小妻子眼眶鼻尖都红红的。
他只着了一身中衣,胸怀敞开,露出的肌理上有几道已然日久的疤痕,还有未干的水痕。白知夏忙将衣裳往他身上披,奈何他身量高,又不肯配合,她才踮起脚尖,人就被拦腰抱起。
惊呼还未出口就被堵住,白知夏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浑身上下就烧起了一把火。
陆晏抱着她,快速从西耳房穿过正厅,回到东耳房。
屋里光亮全无,只碳炉烧的热烈。许是因为要外出日久,陆晏就如山野雪困饿了许久的狼,凶猛异常。白知夏只觉着如被暴风骤雨冲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