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感也不错，挺符合主题。”沈佑一又点评了一句。
“那个……”宁愿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是还行哈……反正就是工作嘛，就是，嗯……拍张照。”
沈佑一没说话，只是将杂志掉了个方向，朝向自己，认真地垂眼看着。
宁愿心里虽然没有鬼，但还是觉得这场面太过诡异。她踮了踮脚，将手上提着的奶茶举起，挡住了那本杂志，十分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那个，我买了两杯奶茶，你想喝哪杯？”
沈佑一抬眼看她，嘴角勾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说：“有草莓味的吗？”
宁愿：“……”
宁愿觉得，整顿饭的过程中，沈佑一变得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牛排划拉了两刀，吃了两口，就搁置在一旁，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戳沙拉里的菜叶吃。
那本杂志被他放在桌角，他的视线时不时地就飘过去瞟一眼，然后轻轻地哼唧一声。
宁愿被他这幼稚的模样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放下刀叉，左右手交叠着，两个拇指绕啊绕，纠结半晌，只解释出来一句：“我都不认识那个人。”
真不认识，就是拍摄的时候才见了第一面的工作搭档。
没有前因铺垫，也没有后续联系，宁愿甚至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加。
但她依旧很能理解沈佑一此刻不爽的心情，她明白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但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佑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叉了片菜叶子，转了转，仔细地瞧着，半晌后才小声嘟囔：“那你对着他笑那么开心。”
“我那是对着他笑吗？”宁愿无奈扶额，“我那明明是对着镜头笑。”
这回沈佑一不看她了，闷闷道：“那我不管。”
一副十足的幼儿园小朋友模样。
宁愿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想了又想，最后只吐出一句典型的‘渣男语录’：“那你想怎么样？”
沈佑一却没有感到半分冒犯的意思。
他把叉子一丢，抬眼看着宁愿，抿了抿唇，说：“你下次拍这种封面得带上我。”
宁愿柔声答应：“好。”
沈佑一试探着前进一步：“那你能不能不跟别的男的拍封面。”
宁愿笑：“行。”
这么好说话？
沈佑一脸上闪过几分诧异，他刚刚只是顺着自己心里那股别扭的情绪随口提的要求。
如果是原来，宁愿肯定会说他是在拖她‘向钱看’的后腿。
沈佑一沉默了一瞬，向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状似随性地问了句：“那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
声音里满是紧绷。
宁愿看着他欲盖弥彰的紧张模样，眼睛微微弯起。
她低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将从和谭梦聊天记录里保存下来的那张照片调出，将手机推到他面前。
“我觉得这张更好看。”
沈佑一茫然抬头。
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里，他正看着宁愿，比起杂志封面的男生，他的眼神里多了道明晃晃的光。
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沈佑一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宁愿感觉到了他的心情在逐渐好转，正想乘胜追击，再夸夸这张照片，就听见沈小朋友又低声嘟囔了句：“可你没对我笑。”
声音小，却有明显的委屈。
仿佛是幼儿园发了下午茶，别的小朋友都是有奶油顶的纸杯蛋糕，他的纸杯里却只有个裸蛋糕胚。
宁愿伸手拿回手机的时候，顺势揉了把他的头发，哄道：“那再拍一张？”
沈佑一不置可否，揉了揉鼻子，语速飞快，“你先把这张发给我。”
傍晚时分，沈佑一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项荣一个人在打游戏，沈佑一破天荒地主动上前扯下了他的耳机，说：“有事跟你说。”
“诶诶，我这正团战呢……你能不能别捣乱！”项荣拼命想把耳机带回去。
“不行，你认真听。”
“你直接讲啊大哥！我挺认真的！”
……
两个人拉扯一番，各自退让了一步。
项荣依然在打游戏，耳机却只扣住了一只耳朵，沈佑一就站在他桌边跟他展示那张宁愿发给他的合照。
“宁愿说这张更好看。”
“我也觉得，这张的男主角明显更好看，关键氛围感也更足，别说杂志封面了，当电影封面都行……不，那张根本就没有男主角，只有男同事。”
……
“喂，好看吗？”
沈佑一站在项荣身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话里话外，来来回回，都是在炫耀这张照片。
就这样，十分钟后，明明打的是顺风局的项荣，在己方的水晶终于爆炸之后，他额角一跳，一脸麻木地看向沈佑一，问：“你喝酒了？”
沈佑一眨了眨眼：“没啊。”
“那我怎么觉得，”项荣咬牙切齿，“你已经醉了呢？”
第33章
第二天，宁愿非常罕见的在非考试周出现在了图书馆，她的身旁端坐着沈佑一。
沈佑一正握着笔，专心地写高数作业。
一旁的宁愿，借着一张前一天晚上才拆封的英语卷子打掩护，心不在焉地偷偷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沈佑一写完了一个章节的作业之后，偏头看了眼宁愿，恰巧和她鬼鬼祟祟的视线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