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儿别去了,刘神医也好还是别的神医, 都是回天乏术了, 我哪怕是穷尽所学, 也不过是勉强吊着小谢的命,他最多只有半年的命了......”冯君昂艰难地开口道。
她从没这样的惶恐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刘神医说过的,我只要去找到那三味药引,就能救他,我这就去东海找碧亥岛,冯叔叔你说有半年对不对,我一定能准时回来的!”
冯君昂欲言又止,长叹一声,“那三味药引即便是同时找到,以小谢现在的身体来看,作用怕也不大......”
“......哪怕就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去的。”她走近床边,望着脸色憔悴苍白的谢居安,说不出的难过,伏在他胸前压抑地啜泣着,死死地抓着他的手。
她一字一句道:“居安你要等我,我一定能回来,你答应要娶我的,不能不作数,听到没有?”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也回应不了她。
王如鸢看得眼眶也一热,她不愿再待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想到在廊下遇到了苏泽渊。
苏泽渊看了眼前面的屋子,眼眸一黯。
“你要回去了?”王如鸢问他。
苏泽渊微微颔首,“我身上的毒性还没完全解除,这几日要回去再接受治疗,我......这个时候.......”
“你去吧,东海一行我独自去就行。”魏清宁出来了。
苏泽渊愧疚道:“山长你对我那......”
“泽渊,你还想拜我为师吗?”她问道。
苏泽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轻笑道:“一直想,虽然最开始是那个人要我用这样的借口接近你,但是相处过程中,我是真的对你有了亦师亦友的感情。”
魏清宁点点头,“可我还是不能收你为徒。”
苏泽渊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不过还是笑笑道:“没关系,我天资本来就那样,要不是那个人.......我都不敢说要拜你为师的话。”
“不能收你为徒,那你愿意做我师弟吗?”魏清宁开口道。
苏泽渊眼睛一亮讶然道:“......师弟?”
她微微点头,“我想代师收徒,我实在不太适合做师父,这个想法我想了很久,在昌夜就有过了,我想师父也会同意的。”
“这个是剑谱?”苏泽渊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又收到了她给过来的一册书卷。
她淡淡一笑,“是我没事的时候自己写的,字迹有些丑,不过不妨碍你看,我现在没办法教你,只能你自己多看看了。”
苏泽渊大喜当即笑着拱手,“那就谢过师姐了。”
王如鸢一直沉闷的心情在这刻也化开了,“山长听了这么些年,终于要听到师姐的称呼了。”
苏泽渊嘿嘿一笑,“说真的还有些不习惯。”
她轻轻一笑,“回到南疆后仔细研读,等我回来我要考察你的剑法,要是偷懒你就惨了。”
苏泽渊连忙表态,“我一定早晚勤加练剑。”
“阿宁,你真的不要我们同去?”王如鸢问她。
她看了看两人淡然一笑,“东海烟波浩渺,那个传说中的碧亥岛也是虚无缥缈,我不想你们出事。鸢姐姐你陪我一路了,我不能再拖着你陪我冒险,再说现在朝局未稳,袁少卿很需要你。还有你,南疆历经血爻宗还有越海谷的事情,暮少主她也很需要你陪着,还有你的毒,好好养伤。”
“你都说了,东海凶险,我们怎么能放心了。”苏泽渊着急了,“你不说还好说了我们还留下来那.......”
她笑笑拍拍他的肩头,“东海凶险我也不一定就有去无回,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王如鸢心里一酸,伸手抱住了她。
两人同行这么久,小宁儿心里想什么,她其实很清楚。
她是想和谢堂主同生同死。
晚间时候,下了一天的雨也停歇了下来。
苏泽渊陪着暮千云也离开了这小院落,踏上了返回南疆的路程,她送着他离开又说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回来。
“小宁儿你真的要去?”冯君昂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笑了笑,“是啊,冯叔叔以为我在开玩笑?”
冯居昂叹息道:“那个碧亥岛具体在哪个方向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漂渺无际的东海找?”
她笑容淡了,“我会有办法的。”
冯居昂见劝不动也就作罢。
翌日一大早,他去找她,到了她的屋子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简短的书信给他,要他帮忙照顾好小谢。
长安的望云楼还是一如初年热闹非凡,来这里听书的百姓络绎不绝,楼内叫好声连连。
“话说那魏楼主年少有为,三剑败尽那卷风刀苏前道,诸位那场面你们是没见到,那叫一个日月无光,剑仙落凡尘啊!”
“魏楼主这样厉害啊?”
“那必须啊?你们也不想想她师承何人啊。”
“她师承何人?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就是快点说啊无不晓。”
楼内听众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叫好声响彻楼内,还有急性子已经冲到了无不晓的讲古台前了。
“她师承曾经的西魇教右使曲江陵,也承了风自白的剑法。”清亮的声音在炸开的人群中响起,瞬间止住了沸腾的喧嚣。
“哪里来的姑娘净胡说!风自白大侠和曲江陵正邪对立,她怎么会同时师承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