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磷摸摸她的脑袋笑得温暖,“想不到我这般年纪还有你这么一个肝胆相照的小丫头至交,你不怀疑我说的是假的?毕竟,云重门是江湖武林正道,我是世人口中臭名昭著的魇魔教。”
“不会的!我相信你!”
“师父说过,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磷姨是好人,哪怕是魇魔教,你也是那出淤泥不染的莲花!你不会无故偷拿的!”
魏清宁目光灼灼,窗台透进来的温柔清冷月色下,她纯真地似不染人间烟火的世外人一般,偏偏身上又有着白日烈阳的炽热。
“你师父教了你很多。”祖磷轻声说着,“他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很多年前,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
魏清宁笑得眼睛都快弯了,“是吗?他喜不喜欢喝酒啊?”
祖磷被她逗得也笑了,还想说什么,门外有了动静。
吵闹声像是煮沸了的水透着焦急。
魏清宁担心祖磷,自己先行推门出去了院子。
“怎么回事啊?”她随口问着一个弟子。
那弟子焦头烂额着叹着气,“少主敲晕了看门的弟子偷溜了出去,他遗下的书信说是要出去斩杀几个魇魔教回来给掌门看看,现在云重门都在准备出去找人。”
正所谓打瞌睡遇到了枕头,魏清宁欢快地转身回来。
小院落外侧早已是沸反盈天,衬得院内安静得很。
“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祖磷眼角眉梢有过嘲讽冷笑。
能够趁乱离开云重门是个好事,可是想到了云浪贸然出去万一被魇魔教的人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纨绔嚣张的少主,可她也不看到云浪被魇魔教那残酷的手段折磨而死。
祖磷摸摸她的脑袋眉眼的冷意慢慢化了融做暖意,“小宁儿真是好心肠。云浪是云家的嫡孙,云归那老顽固宝贝得很,现在出了事,惊动了一门的弟子,现在走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一路小心的避开云重门的弟子,有了云浪从中作梗,现在的云重门远远没有前面那么难以脱身。
路过天宝阁的高高围墙前,祖磷慢了下来。
“磷姨怎么了?”魏清宁看向高耸的围墙内矗立的那一座阁楼小声地问着,“你还要去拿东西吗?”
祖磷笑笑眼眸中掠过一丝伤怀,“想起了故人,我们走吧。”
祖磷对云重门很是熟悉,她带着魏清宁自小径穿过荒弃的园子,来到了一条隐蔽的出口,要不是今夜的插曲,想要来到这里,势必会遭到看守天宝阁的弟子的追逐。
“磷姨,你不是第一次来云重门吧。”魏清宁心直口快。
祖磷慢了下来也不隐瞒。“是,我曾经来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些从这出去才是。”
这出口很像是个狗洞。
说真的,下山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钻过狗洞的。
上次钻狗洞还是躲师父下山去玩的时候。
出去后就是一条小巷子,黑夜昏昏也看不大清楚,天幕上的月色也朦朦胧胧的。
隔着不远还能听到喧哗声和厮杀声。
“云浪这种人真的是能给云重门找麻烦,明明他们都打不过魇魔教的人都退回来了,他还非要去。”魏清宁不理解。
祖磷冷笑了声没有说话,两人悄悄摸摸地离开了巷子。
流河滩那里还能听到潺潺水声,深夜里面远离了厮杀声,这样的安静反而让人莫名的不安心。
祖磷受着伤走得不快,两人又一路小心地避开着可能藏在暗处的魇魔教,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离开流河滩的范围。
“磷姨!”魏清宁眼疾手快扶住一个踉跄要扑下去的祖磷,淡淡的月色清辉下,她见到自己手心红了。
前面在那个没有燃起油灯的屋子,黑黢黢的也看不分明,现在走得急,祖磷的暗伤一下子激出来了。
祖磷笑了声气息不稳,“云归不愧是云归,快古稀之年的人了,一手的云路十八剑还可以伤到了我。”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背上的血水又渗出了一些。
魏清宁着急了,搀扶着她就往一个小巷子走去。
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们再走下去,祖磷伤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只能找个地方先处理了她的外伤。
小巷子里昏昏暗暗的,尽头隐约见到悬着的灯笼在风中摇着。
“有人吗?”魏清宁有些着急地拍着门。
最好这户人家有些治疗外伤的药,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偷摸着去药铺找找,那样也方便一些。
在寒风中等候了一阵,还是没动静。
祖磷压着伤痛沉声道;“小宁儿不要耽误下去了,我们走。”
魏清宁看向巷子的出口,那里隐约有火光闪动还有呐喊声。
想来是云重门的人已经出来了。
现在再出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到处都是敌人了。
“吱呀。”厚重的木门缓缓挪开。
一个披着外裳的女子提着灯笼站在了门口。
她样貌算不上很好,气质疏离又清冷,眉眼却有着柔意。
魏清宁愣了会连忙说明了来意。
女子往巷口看了看还是让她们进来了。
“你的伤是剑伤?是得罪了云重门么?”女子问着,灯火映着她好看的眉眼,她的神情还是那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