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痛苦,愧疚,午夜梦回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个善良的老人。
是因为她,她才会去世。
“我不欠你的,你没有资格指责我!谢宴,你给我滚,滚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快滚!”
因为情绪激动,女人的眼角也出现红色,随后便是湿润。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生气的眼泪,出现在她的眼眶内。
泪水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晶莹透亮,让她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所以,你是这样想的…”
看着她手指的方向,谢宴勾唇冷笑:“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对,就是你自作自受。”七年的时间里,前三年温小软都在自责,她过得并不好,担惊受怕,觉得亏欠对方。觉得自己是杀人犯,是罪犯。可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是谢宴偷亲她,是周幼周肆放狗咬她。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草地上,然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全部怪罪到她身上,她成了那个背负着一条命的恶人。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她总是告诉自己,自私一点、这不是她的错。
可她怎么可能忘记,又怎么可能不去自责。此刻谢宴却用这项来指责她,说她没有良心。
“你知道一切,却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爱上他。你明明知道我没有记忆,被周幼骗着和她在一起,你什么都知道!你看着我和仇人在一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对你不好吗?你怎么可以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子和杀死她的人在一起!”谢宴从一开始的激动逐渐归于平静。
他看到红着眼的女孩,突然笑得苍白:“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我不可以,温小软我没办法释怀。”
雨不知道在那一个瞬间落下,等坐在沙发上的温小软回过神时,小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
而那个青年也消失不见…
窗外的天,黑的不像是白日。
温小软走到窗边,看着阴郁的天,以及漆黑一片的地面。阴雨潮湿的天气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听明白了那个人的话,也听清了他临走前的那一句话。他会怎么做,温小软不知道。
被这么一闹,温小软的睡意没了。她坐会沙发上,抱紧膝盖,沉默着听着窗外的雨。带着雨丝的凉风从窗外飘进,吹在她身上。温小软,裹紧身上的毛毯。
她想,睡着更好。
睡着了,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也不用去想自己到底是对是错。或许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吧,谢宴没有说错。
……
那天发生的事情,温小冉并没有选择告诉周肆。或许还是因为谢奶奶的死,让她无法真正的不去自责,怪罪周家兄妹。
在周肆和谢宴之间,她又一次倒向了谢宴。如果他真的要复仇,去撼动那颗绵延数百里的大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养大他的奶奶,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她选择了沉默,当不知道。
因为还有几天,她的婚期就要到了,温小软就没有回学校。加上霍先生也给她放了假,自然温小软留在了家里。
那天的动静不小,邻里邻居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吵闹声,所以便误以为是她和周肆婚姻有变。
周肆算不上公众人物,但已经开始掌权,自然要出席一些对外的商业活动。青年才俊,出生名门,大把的头衔出现在他身上,自然会有人认识。
加上财经杂志,和访谈节目。
多多少少花园小区里的居民,还是认出了他是谁。如果一开始,大家都是祝福,那么现在多了一层隔阂。
那种隔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但又能清楚的知道,那东西的存在。就像楼上的胖婶,自从知道她会嫁到那个只在电视上听到的人家时。
时不时会在温母温小软面前说这样的话:“还是你小软姐姐厉害,小小年纪就懂得拿捏男人,把你周肆哥哥迷得给她不娶。这下好了,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摸了摸身旁女孩脸,开玩笑道:“不像我们小丫,就知道跟着院子里的朋友到处玩,跟个假小子一样,风风火火的。”
话里话外都是说温小软早熟,有心机。不像她女儿,单纯干净。
很典型的□□羞辱。
温小软是个性子软的,就算听出来了,也只当没听见,她不愿意和人吵架。
徐秀秀则不一样,她虽然性子也软和,但一遇到和温小软的事情,就像变了一个人,当场和十几年的邻居翻脸,甚至扭打在一起。
弄的极其不愉快,而像胖嫂这样的人不再少数。人性就是很奇怪,朝夕相处的邻居,突然变得虚伪可怖起来。
他们不是见不得人富,甚至也富有同情心,在小区里有人家有困难时也会出手帮助。但他们就是接受不了,突然平凡的邻居,变得富有起来。
那些暗地里的窥视,逐渐形成了排斥。温小软在这里住的少,所以感受到不怎么清楚,但温父温母却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对他们而言,最多的是阴阳怪气。
而自从那天和谢宴发生争吵后,邻居们突然又变得和善起来。一个个登门闲聊,打探情况,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安慰温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