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梨抬眼看他,他同样也在看着她。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嘴唇嫣红,嗫嚅半天,说了句:“这是……在车里吗?”
这句话像是针镇定剂,一下子把岑野失去的理智拽了回来,牛仔裤拉链已经被他拉了下去,他出了满头汗,浑身都紧,也难受。
“不合适,这车位置太小,我胳膊伸展不开。”他平复半天,又把她的牛仔裤拉链拉上去,淡声说:“而且车里没东西。”
“……”
“你要不想让我现在去买,就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苏意梨躲进他颈窝里,岑野把她的衣摆整理好,在她耳畔问:“以后还这样跟我说话吗?”
她摇摇头。
他引诱:“梨梨,你可以。”
她拼命摇头。
肚子咕噜叫了下,声音很大,持续时间有好几秒,岑野笑了下:“上楼吃饭?”
丢死人了,但是这咕噜声救了她,她说:“好。”
想从他身上下去,然而岑野不让,他表情里似乎颇有些为难,话里却十分坦然:“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
岑野只是看着她,无奈道:“我总不能升着旗下车吧。”
“你要是等不及,那要不我抱着你,你替我遮一下?”
苏意梨:“…………”
……
上了楼,岑野却被人直接赶进了浴室。
刚才在车库里等了半天也没把火等下去,俩人趁那点时间掰扯半天该去谁家,苏意梨想去岑野家里看看猫,但岑野知道她一看猫心里就没他了,怎么都不肯。
苏意梨软磨硬泡半天,他才松了口,只是得先吃个晚饭再说。
他发现只要她在旁边这火就下不去,缓了半天,才无计可施请她帮了个忙,抱着她下了车,她身上的外套自然垂下,一直遮到他膝盖上。
一进家门,苏意梨便红着张脸把岑野拽到了浴室门前,岑野抵着门,懒洋洋道:“别催啊你,我没衣服换。”
忘了这茬了。
苏意梨只好说:“你先凑活着穿浴袍?我衣柜里有新的,就是可能得有点小。要不我去你那边拿两件衣服回来。”
岑野想说什么,苏意梨紧跟着又道:“而且……而且反正以后你也得在我这儿穿,你说呢?”
有道理。
岑野把钥匙摘下来给她:“拿着,套到你钥匙上,我的行李箱和衣服在衣帽间放着,内裤也在,想拿什么衣服过来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箱子太沉就跟我说一声——”
“……我又不是搬家。”苏意梨瞥他。
岑野意味不明地瞧着她,眼里噙着笑,“那不一定。”
顶着个帐篷还能这么大言不惭,苏意梨简直服了他了,无计可施地把人推到浴室,关上门,“浴袍和浴巾我给你放门口,尺码应该合适,要是穿着不合适你再去我衣帽间拿新的,但我衣帽间有点儿乱,好多东西最近才从公司拿回来,没怎么好好收拾,你得自己翻一翻。”
……
凉水往身上一浇,什么都好说。她给拿的浴袍还是有点小,袖子太短,但她这会儿应该是被那两只猫拌住脚了,十多分钟还没回来,岑野不得已只能潦草地擦了擦身子,穿着不合身的浴袍去她衣帽间。
顺带拿着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弃妇,苏意梨说:“我才走了十几分钟……衣服总得挑一挑吧。”
“……你就不能把猫带过来再看是吧。”岑野站到阳台,看着对面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满脸无语:“我现在没衣服。”
“我不是给你浴袍了吗?”
“浴袍袖子太短,梨梨,你再好好想想我到底是没什么衣服。”
那头好半天没说话,只有猫在叫。
“你现在,真空啊?”
“废话。”
“……那我赶紧回去。”
打开衣帽间的灯,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眉头挑了挑,这哪里是有点儿乱啊。赞助商和品牌方送的各种裙子都在衣帽间里放着,还有很多没拆开的快递盒,衣服和快递只收拾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儿不知道是忙的没空收拾还是在犯懒,全堆在衣架柜格里,旁边甚至还有各种各样没来得及往书房里放的言情小说,什么《青梅十分甜》《不止你善变》最离谱的一本《岑少!你老婆带球跑了!》,主角叫岑烨。
岑野眼皮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找找衣服,他在衣帽间里转了圈,在某个柜格里看到了没拆开的浴袍,找到大一号的浴袍,伸手拽了下,却碰到了旁边放着的言情小说。
书从柜子里掉下来,哗啦哗啦掉了下来,书里头夹着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女朋友看这些言情小说看的比什么都重,岑野认命地放下浴袍,蹲着身子去收拾烂摊子,一本一本仔细检查她的心头肉有没有被摔坏,拿到《岑少!你老婆带球跑了!》这本书时,书底下压着的两张门票让岑野心头浮起一层异样,他盯着地上的两张票看了几秒,而后缓缓拿起来。
是两张加了塑封的《歌剧魅影》音乐剧门票。
但门票早就已经过了期,而且门票没有拿给工作人员验过,上面留给工作人员保存的副券还没有拿下来。演出时间是四年前的二月十四号,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