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方院士今天一整天都跟着林曦月做研究。
有了方院士的加入，整个研究进程有了飞一样的进展。
一整天下来，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平相处，那是因为双方的理论一样。
但是当同一个点两人有不一样的观点时，就又开始争吵。
争论的结果一半一半，毕竟方院士做的研究比林曦月多太多了。
他有林曦月没有的经验，所以很多小细节上能纠正她。
当然，不纠正，她自己迟早也会发现。
但是这么一纠正，她就省去了自己发现再重新来过的时间。
所以每次两人争论完后，发现是对方正确时，那就按照对方说的做，又恢复到和平相处。
变脸之快让曹育华等人叹为观止。
按照金玉堂的话来讲，这不叫吵架，这叫友好的交流。
就这么吵吵闹闹又安安静静的做实验，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等方院士再抬起头时，发现太阳竟然都已经下山了。
研究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把研究室照的亮堂堂。
他看向还在认真做实验的林曦月，心里有些感慨。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跟同伴一起争论，一起做研究了。
到他们这个层次，很多时候都是要带着下面的研究员一起做实验。
其实就是当老师，教他们。
但是这样会让他束手束脚，也没有人可以提出跟他不一样的观点。
这让方院士有些难受，毕竟他脾气不太好，一次教不会就开始骂人。
年轻时也只有齐教授跟郑院知道他的狗脾气，几人就像今天这样吗，一起做研究，做实验。
有分歧了就骂骂咧咧的说自己的观点，谁都不服谁。
有本事就把我说服！
但是今天他竟然在林曦月这个小娃娃这里找到之前做研究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有人能跟自己做实验，有人会提出跟自己不一样的观点，有人跟自己争论谁对谁错。
并且双方实力相当，他说什么对方都能接得上。
一瞬间，方院士看向林曦月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小娃娃，了不得。
他今天终于明白老齐为什么要送她来中科院，而老郑又是为什么这么看重她。
他一直不相信所谓的天才论，每一个人都得靠后天的努力才能得到成就，伤仲永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反例。
但是林曦月站在他面前，让他不由得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存在天才的。
他从未见过一个像林曦月这么年轻就有这么丰富的知识理论，并且学习能力还这么强。
林曦月察觉到方院士看自己的眼神，转头看向他，“方院士？”
她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嗯？继续吗？”
她摇摇头，“先吃饭吧。”
他们一开始研究就会忘记吃饭，所以他们几人定个了值班表。
曹育华他们四人每天轮流去食堂打饭过来研究室这边吃，这样子吃完就可以直接做研究。
林曦月拿了个盒饭递给方院士，自己也拿了一个，边吃边看数据。
方院士看着手里熟悉的盒饭，这个他吃了十几年的盒饭在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以往都是他一沉迷于实验研究，他的助手或者其他研究员也会打饭到他的研究室。
但是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在冰冷的研究室吃饭，持续了十几年。
他抬头一望，曹育华他们同样是边吃盒饭边小声的跟金玉堂他们谈论问题。
打开盒饭还没吃两口呢，旁边的林曦月便指着一个数据问他问题。
他捧着盒饭凑过去一看，两人就这样捧着盒饭谈论起来。
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盒饭，几人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吃完。
吃完饭后又沉浸在研究里。
再次抬起头时，时针已经转到十一点了。
方院士到底是上了年纪，经不起这样折腾。
他从一堆零件中抬起头，差点扭到脖子，那一把老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曹育华见状，连忙狗腿的凑过来给他捶肩揉背。
林曦月背地里给他举了个大拇指，干得好！
不愧是外交联谊第一人。
今天有方院士的加入，让他们省很多力，少绕很多弯路。
方院士的作用加起来比曹育华他们四人加起来都大。
如果这个免费劳动力...啊不，是指导老师能接着指导他们就好了。
方院士被这么一顿揉搓也舒坦不少，轻咳一声表示时候不早了，大家快解散回去休息吧。
虽然他没说明天来不来，但是林曦月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两个大大的字——满意。
她笑了笑没说话，也没问他明天还来不来。
小老头不仅脾气臭，还嘴硬。
等到第二天时，林曦月依旧是第一个到研究室的人。
刚坐下不久方院士就来了，他神情自然地走进他们的研究室。
林曦月也没有问他怎么来了，而是相当自然地跟他讨论起昨天残留的研究问题。
不一会就沉浸入研究。
曹育华等人来了见到方院士也很是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好像他本应该就出现在这里一样。
果然老大说的对，方院士就是个倔强又嘴硬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