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莱茵,我要莱茵!”她有些生气地喊道,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凯撒差点吓尿了。
然后门被推开,似乎响动惊扰了其他的人,有些陌生的男声随之响起,“发生什么事了,凯撒?”
进来的是个金发蓝眸的圣骑士,她记得他叫洛克。洛克看着眼前的景象,目光闪了闪,“法师小姐,还有凯撒……呦,这真是奇妙的组合。”
洛克的口吻很戏谑,凯撒无奈地说道,“她说她要团长。”
洛克的面容变得古怪,然后他摸着下巴笑了,“那很好啊,带她去吧。”
凯撒似乎有些气愤,“洛克,你明知道——”
“团长有分寸的,”洛克的目光暗下,下一秒又盛满笑意,“那,法师小姐,来,我带你去找团长。”
他微扬唇角的弧度淡若无痕,深邃的蓝眸倒映的只是她的影子。看着他的笑容她突然有些害怕,连退两步来到凯撒身后。
“呀……”洛克笑的漫不经心,“看来小姑娘更喜欢你啊凯撒。”
凯撒皱着眉看了一眼洛克,目光充斥着警告,然后他看着她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跟上了凯撒,没想到洛克也随之而来,颇有兴致地说,“法师小姐这样不可以啊,半夜打扰团长睡觉团长会生气的。”
“啊?”
“想知道让团长高兴的办法么?”
“想。”
“将你的手放在,恩,这里,将睡衣拉下去一点,然后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记住了么?”
“哦……”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洛克,你想被团长杀了么?”
凯撒无力地声音传来,洛克却只是笑。
凯撒敲了敲门,门里立刻传来低沉的宛若月光流连的夜晚一般的磁性的嗓音,“谁?”
凯撒顿了顿,声音有些古怪,“法师小姐想见您。”
屋里一阵沉寂,过了好一阵,门才被打开,暗色的烛火下,莱茵哈特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袍出现,他此刻正微皱着眉,目光淡淡地射向门前的几人,对于他没有温度的目光她感到一瞬间的惧意,那种面无表情的漠然和她记忆中的他完全不同,或许那关于他的记忆,或者说印象本来就是她添上很多主观臆想虚构出来的也说不定。但她此刻却放任自己屈从于那种“温暖的幻想”了,因为她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是莱茵哈特,那个第一个被她接受,也是第一个接受她的人。所以她走上前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低头看她,目光渐渐有了温度,然后他问道,“有事?”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那叹气让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淡淡扫视了一眼抱着双臂一副看戏样子的洛克和一旁颇不自在的凯撒,两人立刻收敛起所有多余的表情,凯撒不自在的说道,“团长,我们先回去了。”
莱茵哈特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推开了门,“进来吧。”
他的衣角从她指尖滑落,她有些若有所失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产生一种挽留他的莫名冲动。于是她照她的想法去做了,向前跑了两步,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他身体僵硬了,她感觉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也许是怒火。她感觉糟透了,他一定会冷冰冰地把她扔出屋外的。于是她迅速放开他,低下头等待着他的审判。
“真是……”她听到他的声音,很复杂,带着些自嘲以及其他,然后他转过身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生什么了?”
她坐在床上,仰脸看着他,将她的迷惘,不解与担忧没有丝毫保留地统统向他倾诉出来。他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用那三月矢车菊的淡蓝一样的蓝眼睛看着她。在她结束那冗长的叙述后,他开口,问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那你的想法呢?你想怎么办?”
“我?我想一点点变强,然后战斗,和你们在一起。”她低下头小声说。
“那就这样去做。”烛火倒映在他的眼中,暖金的光明和温暖徐徐燃烧,他干脆而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了她他的建议,“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留下遗憾。”
“可以么?”
“你当然有任性的权利,况且那并不是任性。”
“可是表哥那里——”
“你现在还小,不到结婚的时候。”
“我今年十九岁了!”
“哦,十九岁了啊,我二十七岁了。”
被噎住,她闷闷地低下头不去理他,过了许久,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孩子气啊。”
她瞪了他一眼,“在波德平原时我还觉得你是一个脆弱而多愁善感的人呢!”
“我?脆弱?”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得大笑起来,那种笑声她很不喜欢,有些刺耳,他看着她皱着眉的模样,笑声低了下来,最后只是浅浅的扬着唇角牵引出某种若有所思的笑意。
夜雨在黑暗中无声的漂浮着,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波德平原的上方,冰冷的空气充斥了每一道岩石的缝隙。波德平原的夜晚是无比的寒冷,她看着莱茵哈特淡淡的笑容,慢慢地缩进了被子里,仅仅是因为寒夜而已,她是这样认为的。
他看着她,没有询问,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做了个抚慰的动作,“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