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卢氏对你多番苛责为难,她如今因病暂住闻府,待过些时日好转我会让人把她送去庙中修行静养,至于二房三房,衍哥儿已经决定分家....”
分家?闻衍没跟她提起,难怪她出来,发现闻家的人少了。
“改建闻府的阁院,日后也不会见到了。”
“孩子也生了下来,衍哥儿我看他此番动作,是想真心实意同你过日子,我同衍哥儿说过,掌家的权交给你。”
原来给管家权,不是闻老太太说了搪塞闻衍的话,是闻老太太挽留她的意思啊。
“你还要走吗?”
江映儿没有打断闻老太太的话,默默听她说完。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无比坚定点头。
“儿媳辜负祖母盛情。”
轮到闻老太太沉默了,江映儿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堂中,朝闻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当初映儿孑然一身朝闻家求救,承蒙闻家搭手安置双亲,不使映儿流落烟花柳巷,为歌为妓,此等大恩。”
江映儿依旧是那句话,“江家一生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做牛做马衔草相还。”
闻老太太叹气摆手,“你替我们闻家孕育子嗣,恩情已经还完了,不用记在心中。”恩情完了,男女之间的情谊,她就不倚老卖老,挟恩让江映儿留下。
还是那句话,闻衍若想要他的媳妇,不低头,不成。
“你既然执意要走...”
闻老太太身旁的仆妇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递到江映儿面前,里头有厚厚的一搭票子,仆妇翻给江映儿过目,十万两的银票,房契地契,庄子果园铺面,数都数不完。
还有一块闻老太太的对牌,上头写着闻,下面刻着钱纹,是钱庄的对牌,只要有这块对牌,便能在闻家任何的钱庄兑钱。
仆妇说,“少夫人放心,此乃老太太的私人对牌,不限少夫人拿钱的数额,便是您将钱庄搬空,也不会有人多说半个字。”
江映儿,“......”
财大气粗啊,便是当真皇贵都不敢这么赏人玩。
“当初我许你生下孩子后和离,离开闻府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兑现给你。”闻老太太看出江映儿受之有愧,似乎要拒绝,提前跟她说。
“你的双亲,你也放心,闻家虽只是商贾,近些年养着的朝廷奉禄官员不少,只要江家不出错,在牢狱之中不会有事,犹如座上宾客。”
江映儿再次磕头,“孙媳多谢祖母。”
匣子翻到最底下,是一封和离书。
闻衍的名字依然落在上面了,江映儿抬眼,闻老太太解释说。
“衍哥儿的手笔字迹曾经空白宣纸写的,你在一旁签印上你的名,从此,你与我们闻家,与孩子,恩义两清了。”
江映儿细细看了和离书,闻老太太和离并未写她的不是,和离借口挑说的是情意不和,貌合神离。
随后,她在一旁签写下她的名字。
江映儿。
和离书仆妇交给闻老太太收好,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你虽然已经不是我们闻家媳,但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寻我。”
“至于孩子,你不用担心,我虽老了却还有几年活头,我会亲自抚养,若是想他,可以上门来看看,照先前的约定。”
就是不能太频繁。
江映儿点头,再拜闻老太太,她改了自称,“江游之女,深谢闻老太太情恩。”
闻老太太看着江映儿离开凝云堂的背影,叹好几口气。
身旁的仆妇给她拍着背,“老祖宗心安。”
“奴婢瞧着少夫人....”
仆妇火速改了口,“江姑娘与咱们闻家缘分深,大公子在意江姑娘,日后定会想方设法把江姑娘追回来的。”
“老祖宗喜欢江姑娘这个孙媳妇,日后也能处在一块,老祖宗别不信,奴婢看人可准了。”
闻老太太顺着气,“但愿如此。”
“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当初强按牛喝水,搅得家里鸡飞狗跳,而今也算是平静了。”
“我们家和江家,衍哥儿同江映儿,我是管不住了。”
“大公子那头要派人知会吗?”
闻老太太摇头,“他才走没多久,粮道生意非同小可,否则衍哥儿也不会在这当头离开。”
“您担心大公子如果知道,会连夜归家。”
闻老太太赏她一眼,“这还用说?“江氏险些遭人毒手,衍哥儿连夜赶回,江氏生子昏睡三天,他守三天。
二房的事情,江映儿同闻衍说了。
闻家历来没有分家的先例,闻衍和闻老太太作对,到她跟前说,若是不分家,便带着江映儿离开闻家,另起宅落。
冤孽啊,闻老太太摇头。
仆妇说,“大公子迟早也会知道的。”
闻老太太捏着眉心,“卢氏的病没有根除,家里才清静下来,再安分些日子吧。”
“江氏的事情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看了看孩子,把挑好的孩子名字,放到闻衍写回来的信中。
江映儿没有多余的物件衣衫什,换上最初她进闻家时穿的那身,她自己的衣衫,带着丹晓出了门。
冬春冬红说跟去,江映儿摆手说不用,“只是去走走逛逛而已。”
“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儿要吃些什么?”冬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