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知道,她在我们江家受的委屈,用钱弥补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么点了。
“那你至于吗?弥补之后,她依旧不喜你,不愿意同你回来,你又当如何?死守江映儿身边。”
闻衍垂眸,“......”
“祖母放心,孙儿不会把闻家赔进去,为防孙儿所做之事牵连闻家,孙儿愿意从族谱上除名。”
此话一出,闻老太太眼睛瞪大,桌上的筷子被她飞掷了出去。
“你在说什么!”
除名?!
“孙儿不孝,她的双亲,孙儿一定要救,江家的冤屈也要平。”
仆妇上前顺闻老太太的心口,劝到,“大公子,您快服个软,不要再气老祖宗了,快认个错。”
闻衍膝盖弯跪着,却不肯低头。
有闻铭,他除了族谱,闻家将来也有接班人。
闻老太太顺过来气,“还记不记得在门口,江氏的弟弟如何奚落于你?”
“江家的冤屈若是平复了,她江映儿就是高门贵女,你一介商贾如何够得上她的裙边。”
“孙儿还没有想过。”讲真的,他没有想那么多。
做了再说,他都要疯了,管不了那么多。
两盏茶过去,闻老太太冷静下来。
最后一次问,“你想好了?”
闻衍没有犹豫点头,答得特别快,特别笃定,“想好了。”
闻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在心里臭骂,孽障。
*
因为毕桓在,江映儿也一道在庐城逗留了几日,怕平塘那边去晚了,惹得担忧。
四日后,正式和毕桓辞行。
江映儿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毕桓虽然与她保持着距离,却也不是感觉不出来,毕桓保持距离底下对她献的殷勤上的心思。
也不知道毕桓如何看出她的身份了,江映儿并未挑明说破。
毕桓问她下一处要去往何方,他闲来无事,一道同行。
江映儿委婉说,“不如下次吧,一路全靠毕兄照拂,余下的路我想自己走了。”
毕桓闻言,沉默半刻,没有追问不止。
“好。”
“我与祈兄有缘,想来还会再见面的。”
江映儿点头浅笑,朝他做了一个揖。
从庐城走,官道平坦,路上并未遇到狂风暴雨,几日后,江映儿顺利到了平塘。
仔细算算日子,她一路过来,路上耽搁的时辰不少,再有几天,将近走了一个月了。
顺着江游信上的住址,江映儿到了一处清净雅致的书院。
匾额上写的筠林书院。
叩响门扉后,很快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和善的妇人,瞧着是下人。
乍见江映儿,还以为她是上门求学的人,没问太多便把她引了进去。
直到见了江游的至交好友韦筠,江映儿把信拿了出来。
他看过后,面有几分怀疑,打量江映儿,“江游与我说来的人是他女儿..”
不是男子啊。
江映儿反应过来,把束好的发给放了下来,擦去脸上的容妆,露出一张温婉倾城的面孔。
福身行了个礼,“江游之女江映儿,请韦伯伯安好。”
实则,江映儿路上耽搁的时日太长,先前遇到毕桓的事,江映儿想着有破绽,便学着改了脸上的胭妆,类似于易容,更男相些。
韦筠笑,“好,竟然是我看错了眼。”
“快坐下。”
言罢,吩咐书院里伺候的人去备早膳。
“你一个女儿家,一路过来辛苦了,我收到你父亲传信,原想派人去接你,又不知你到了何处,只能在家中等着。”
江映儿还不到,韦筠心里不安急切,忧虑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还好,人到了。
“劳烦韦伯伯记挂,映儿无事,庐城好风光,在那头散了几日心。”
韦筠捏着花白的胡须,“庐城的确不错,你要喜欢,过两日啊在平塘玩腻了,我派人再送你去庐城游玩。”
江映儿乖声道好。
韦筠又问起江映儿江游夫妇的近况,江映儿一一答复,江家的事情韦筠知道,江映儿和闻家的事情,江游并未隐瞒,在信里与韦筠都说了。
“映儿,你放心,你父同我多年好友,这里你就当自己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江映儿点头,“好。”
正要问起韦夫人,怎么不见?江映儿在庐城买了见面礼,韦筠的送了,韦夫人还没送出去。
她尚且未曾开口,外头飞跑进来一个人。
“爹!”
“我听叶娘说,家中有客人,来了个生得跟天仙似的姐姐?”
江映儿闻声看去,见着一个抱着蹴鞠进来满头大汗的少年。
他的相貌与韦筠有几分相似,年龄与江聿相若,身量高过江聿,比他黑。
江映儿起身见礼。
韦筠皱眉韦勋的失礼,正要训斥他,谁知混小子竟然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退了一步挠头,“......”
他还知道羞赧了。
倒也不至于失礼,韦筠介绍说,“映儿,这是我儿子韦勋。”
“阿勋弟弟安好。”江映儿行见礼。
“阿勋,这是江伯伯家的映儿,你该唤声姐姐。”
韦勋站直,把蹴鞠藏到身后,“映儿姐姐好...”